因已过了饭点,会馆厨房里此时倒也空闲,宁婉清也不想麻烦,便让对方随意来了两个菜,花令秋又帮她加了一碗羹汤,很快都摆上了桌。
宁婉清先尝了一口花令秋给她点的翡翠羹汤,觉得味道很好,便又接着喝了两口。
他坐在旁边闲闲握了杯茶,凝眸含笑地打量了她片刻,忽然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受伤的?”
宁婉清随口回道:“昨天晚上。”
“哦。”他略一沉吟,说道,“怎么原来从栖霞城到这里,比从闻花城出发还快这么多么?”
宁婉清握着汤匙的手倏地一顿,抬眸看向了他。
目光对视半晌,她说:“我是从春华镇过来的。”
“春华镇?”花令秋略感疑惑。
“嗯。”宁婉清平静地看着他,“祖母听说你我已定下婚期,所以从京城回来了,半路停在春华镇那边说要去月老庙还愿,本来我们是去接她的。”又道,“对了,我跟她说你原本也要同我一起,但因此处朋友有事需要帮忙所以耽搁了,下回与她见面若是提起,你莫要说漏嘴了。”
花令秋有些意外,怔了怔才应下:“……哦,好,知道了。”
“我知道你不是喜欢受管束的性子,”她收了目光,缓缓说道,“我也从未想过要约束你,但你是我订了婚约的夫婿,你受了伤,我却不能不过问。”
他听着笑了笑:“少主这么说,是在提醒我若是因为贪欢玩乐惹了祸,牵连到宁家的声名,可得小心被你算账是么?”
宁婉清没有回答,只问他:“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这伤到底怎么一回事?”
“唔,说来话长……好吧,我尽量长话短说就是。”花令秋喝了口茶,慢慢开了口,“事情还要从那日我和尚祺他们在道君山上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开始说起,话说那人倒是火眼金睛,一眼看出我近来红鸾星动好事将近,只不过,他又说这红鸾星被猛虎星所侵,所以这段姻缘只会兴旺女方,但对我却有凶相,近日便要显现,还说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宁婉清蹙起了眉头:“然后你便遇到了来袭击的人?”
“与其说是袭击,”花令秋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笑了笑,“不如说是寻衅更为恰当。”
他便大致同她讲了讲当时于路边茶寮休息,是如何遇到一群人上来便要抢座的。
宁婉清忖道:“那算命之人在道君山何处?”
“就在山腰的道观外头遇见的,”花令秋道,“事后我还让人去找过,你别说还真找着了,他还叹着气说这猛虎星来势凶猛,无法可破,让我好自为之。”
这摆明了就是在暗示他取消婚事。宁婉清心中思量着,问他:“那你是如何想,也觉得这无妄之灾是红鸾星劫么?”
花令秋笑了一笑:“我么,当然是依你的意思。少主不信,我自然不信;少主若信了,那我也便认了就是。”
宁婉清看着他的目光有几分复杂:“既然你也怀疑是有人想破坏你我的婚约,为何不直接告诉花世伯,或是让人通知我?”
“人微言轻嘛,”花令秋眉梢微挑,淡淡笑道,“‘怀疑’这种事也是要看资格的,无凭无据,万一让我家老爷子或是少主你误会我别有用心,那可就冤枉了。所以啊,我还是听你的。”
宁婉清对着面前的饭菜已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他说他听她的,可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她听来都是疏远和试探,他根本就不信她会相信,或者说,他觉得她终不会去追究。
沉默了半晌,她说:“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给你个交代。”
花令秋弯了唇角一笑,没说什么。
宁婉清也没了心思再说话,推了碗便要起身离开。
“你不吃了?”他唤住她道。
她心头憋闷,连带语气也不由沉了两分:“我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哪有闲工夫细嚼慢咽。我先去衙门了,待会你让纯光带人过来找我。”言罢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径自大步出了门。
随波从后院走进来,恰好看见宁婉清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说道:“公子,宁少主他们的住处还要安排么?”
“备着吧,总不能让她觉得我有意怠慢。”花令秋说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随波见状,关心道:“要不我还是准备些药汤来给您热敷一下。”
“无妨,”他随口道,“我下手有轻重。”
随波不由感叹:“您这样也真是送了宁少主一个大礼了,有人在她背后想搞黄她的婚事,她现在正好借着您受伤把事情闹大好好清算一番。”
“不过顺水推舟罢了。”花令秋淡淡笑了笑,“我也很好奇,她到底会如何处置。”
***
临城知县收到底下人来报说栖霞城少主到访的时候,着实是吃了一惊。
在他的印象里,辖界之内还从未发生过什么需要武林城介入的案件,更别说还要劳动少主亲自登门,莫非……是有江洋大盗流窜到此地作案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整颗心都提起来了,觉得脑袋上的乌纱正丝丝透着凉风,当下也不敢耽搁,让人将宁婉清迎到了内堂来。
他抬手便先冲着对方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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