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
起初她走得还算悠闲,渐渐地就加快了些步伐,也不算多快,却让花飞雪跟得有点儿吃力了。
“二嫂,”花飞雪忙挽了她的手,笑着道,“你瞧这红梅雪景多漂亮?咱们看会儿吧。”
宁婉清一副寻常的姿态说道:“在宁家梅园里看多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是往前走吧。”
她说着就要继续迈步,花飞雪拽着她的臂弯,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脸上的笑有多苦:“那我们去那边坐一坐吧?我让人送些点心来。”
宁婉清不说话,静静看了她片刻,然后转眸给纯光打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带花飞雪的丫头回避。
“我记得你以前的体力可没这么差。”宁婉清对花飞雪说,“以前去山里看月亮的时候蹦蹦跳跳地也没喊过累,这才在府里走了一小会儿就要休息了?”
花飞雪脱口便道:“我今天站了好久了。”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又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我先前赏花的时候也不知不觉站了很久,所以腿有点儿软。”
这孩子,连撒谎都撒不圆。宁婉清默默叹了口气,花飞雪是花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从小没练过身手,赏花站一会儿,难道还能把她给站累么?
“飞雪,你实话跟二嫂说,孟夫人待你如何?”宁婉清早年立意不外嫁,其中还有个原因就是懒得应酬这些所谓“媳妇熬成婆,婆又来熬媳”的婆婆,这种拿捏新进门儿媳的招数,她哪有猜不到的。
尤其花飞雪就是闻花城主的独女,估计孟夫人也怕她骄纵,所以才想先立威。
花飞雪听见自己二嫂突然这么问一句,先是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点头就想说好,可是看着宁婉清的目光,她却不知何故顿时说不出来了。
“娘她也不是待我不好,”她斟酌着说道,“只是我刚嫁过来还不大习惯,很多东西也不懂,所以她教我很多,难免会有些疲累。”
宁婉清其实是有点生气的。花飞雪是花令秋疼爱的妹妹,自然也是她要疼爱的人,何况她本来也很喜欢花飞雪。想到对方在花家的时候兄长们都宠着惯着,结果一嫁了人就要被立规矩说这里要改那里不足,这都算了,可是孟家的人就不能对花飞雪多照顾一些么?
但她更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宜为花飞雪出头的。
想到这儿,宁婉清就又问道:“孟公子呢,他对你可好?”
说到孟绍扬,花飞雪就有点儿红脸,像是生怕宁婉清误会似的,忙道:“他挺好的。”
挺好?宁婉清就想起了刚才在正厅时孟绍扬那个平淡的眼神,倒是没看出来他把飞雪当做妻子在疼爱。
不过花飞雪这么说了,她也不可能去质问,毕竟这是别人夫妻两个的私事。
“飞雪,”宁婉清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些有用的,“你听我说,为人妻子做好本分固然重要,但一味委屈自己也要不得,你也知道你二哥真正放在心里关心的人不多,倘若你受了委屈,他肯定不会好受的。”
花飞雪微红了眼眶,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对我好。”
“所以你要时刻记得,无论何时,你都有我们。”宁婉清道,“你婆婆看你年轻不经事,想教你些东西,你当然可以虚心受教,但也用不着事事任她拿捏。孟夫人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强势惯了,现下你听我一句建议:在她面前做事不要力以赴,要半哄半真。私底下你的陪嫁你要自己看着,让底下的掌柜把账目做两份,一份真,一份半真半假——至少藏起四成收益,真的那份让管事的每个月拿来给你看,半真半假那份你主动让孟夫人过目,就说你打算把上面的收益都放进公中。”
“至于那份真的,你连绍扬也不要告诉。因为这是你在孟家的保障。”宁婉清特地叮嘱她,“还有对底下的人,要恩威并施,你虽然性子纯善,但千万别让人家觉得你是个软柿子,别觉得是孟家长辈拨给你用的人就不敢收拾,譬如那盏能烫的你起泡的茶水,下次若有人再敢端上来,你可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别说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就算是普通人家的,也断断没有连这种基本的小事都不懂如何侍候的,怎么可能把滚烫的茶水就这么端上来给主家喝了?花飞雪会遇到这种事,还不是因为孟家的下人没把她太放在眼里。
花飞雪听得很认真,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充满了感动,等到宁婉清一席语重心长的话叮嘱完,她才笑着一点头:“嗯!二嫂对我真好!”
宁婉清看她这副天真不知愁滋味的样子,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知当初花家人把她保护得太好,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
书房里,花令秋端起刚刚送上来的茶盏,揭开盖子慢悠悠地撇了撇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啜了一口。
孟绍扬坐在他对面,也喝了口茶,没有多说话。
这个二舅哥的大名他当然也是早有耳闻的,实话说,他心里其实并不太看得上花令秋这样一事无成又自甘做赘婿的男人,若非这个所谓的二哥和花飞雪关系好,加上妻主又是栖霞少主宁婉清,他还不会这样亲自款待对方。
“嗯,”花令秋点点头,“茶不错。”
孟绍扬该尽的礼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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