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阳端着水杯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盛辞凡仰着脑袋,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充斥着无措,奖杯摇摇欲坠。
他腿长步子大,往陈列柜前一站,伸手稳住了奖杯。
盛辞凡预想中的乒乒乓乓的声响没有出现,身上也没有被磕着碰着的痛觉,只是身后突然多了一堵人墙。
陆修阳有严重的强迫症,他的卷面总是整整齐齐的,一连串的公式落在空白的答题区域里就像一道笔直的线,仿佛经过严密的测量,没有一丝歪斜。
由于根深蒂固的习惯作祟,他的手指按在奖杯的底座上,一点一点地调整角度,上下目测比对。
盛辞凡被圈在狭小的空间里,后背贴着陆修阳的前胸,脑袋后仰,细细软软的头发在陆修阳脖颈间拂蹭。
他只穿了一件睡衣,睡衣很薄,有点宽松,随着一拉一扯,领口有些倾斜,露出左肩的一片奶色肌肤。
盛辞凡见奖杯被稳住后,半转个身,微抬眼睑,恰好对上陆修阳垂下来的眸子,目光碰撞在一起,他不自在地别开视线,用手肘顶了陆修阳一下:“好了没有?”
陆修阳稍稍退出了一点距离,把水杯递给盛辞凡,眉心蹙了蹙,把盛辞凡的衣领拉正。
盛辞凡皱着鼻子闻闻棕褐色的液体,浓浓的药味刺得他一阵反胃,嘴唇往杯沿上碰了碰,象征性地做出吞咽动作,俊俏的小脸还被苦得皱了皱,然后就把水杯往旁边的桌上一放。
阵仗不小,但是水位线…几乎没动过。
盛辞凡像只八脚螃蟹一样往左侧挪了一步,和陆修阳错开一个身位,正要再挪一步时,陆修阳拦住了他的去路。
盛螃蟹今天喝了一大杯糖奶茶,吃了一大块巧克力蛋糕,心情好得发腻,没打算发脾气,拨开陆修阳的挡在身侧的手,“让让。”
陆修阳吃痛地倒吸一口气,被盛辞凡拨开的手背上,整片皮肤通红通红的,还带了两个水泡,泡壁被撑得透亮,好像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破掉。
盛辞凡攒眉蹙额,捧着陆修阳的手,质问:“你咋弄的?”
药是盛弗的一个中医老友开的方子,说是能活血化瘀、行气止痛,效果怎么样盛辞凡也说不上来,但是又苦又臭是千真万确的。
前几天老盛在家的时候都会亲自监督盛辞凡喝下去,今天老盛不在,盛辞凡也就打算名正言顺地忘记喝药这回事儿。
陆修阳瞥了眼桌上的中药,没说话。
“谁让你多事的?”
嘴上抱怨,但是不影响盛辞凡把杯子重新抱回来握在手心,温度刚刚好,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一口闷。
他喝得急,快速解决掉苦口良药后,杯子倒扣,一滴不剩。
一颗糖果抵在唇上,盛辞凡张了嘴,蜜桃味的果汁糖一点一点把中药的苦涩淡去。
陆修阳的手心贴着盛辞凡的脸颊,大拇指蹭了蹭盛辞凡的嘴角,仔细地把褐色的药汁抹掉。
盛辞凡捏着陆修阳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凶巴巴地瞪了陆修阳一眼,视线逡巡在烫伤的手背上,“别乱动。”
四位吃瓜观众眼观鼻鼻观心,短暂的目光交流后,达成一致做法,站在原地,整齐列队,放缓呼吸,降低存在感。
盛辞凡歪了歪脑袋,点名吩咐:“大飞,去我床头柜第二格翻翻药箱,看看有没有烫伤膏。”
小步兵谢飞突然接到指令,向后转,起步走,找到目标,递给盛辞凡。
药膏冰冰凉凉的,盛辞凡的指腹轻轻扫过,均匀涂开,力道轻轻柔柔的,处处透着小心。
陆修阳向来冰凉凛冽的浅色眸子里化出春光乍现的和缓来,许是有点不适应,手往回缩了一下。
盛辞凡:“很疼吗?”
陆修阳犹豫了一下,点头。
盛辞凡看了眼手上的药膏,他马大哈惯了,经常磕着碰着,前阵子老盛夫夫出差,他饿得慌,自己下饺子的时候被锅烫了一下,用的也是这个药膏,当时他也没觉得疼啊。
陆修阳真娇气!
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垂着脑袋,鼓着腮帮子,对着陆修阳的手背吹吹气:“忍忍,这药膏效果不错的。”
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一闪而逝,艾英语的腿脚突然有点发软,狠狠掐了掐旁边的谢飞:“死胖子,你没事瞎放什么信息素?”
谢飞一脸迷茫,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经意间泄了信息素。
在他的视线里,盛辞凡鼓着腮帮子,半垂着眼眸,最要命的是他睡衣最上方的那颗扣子没有扣上,翻领松松垮垮敞着,锁骨分明,分外勾人。
Alpha之间的信息素是彼此敌对的,在场的六个人里,杨务和谢飞都是Alpha,刚才杨务也感受到了一瞬信息素袭来的压迫感,尴尬地咳了一声:“大飞你泄了,我也感觉到了。”
盛辞凡被吸引过去,“大飞,你不会是打算在我家办了英语吧?”
谢飞不敢再看盛辞凡,憨憨的脸上爬上红霞,“盛哥,你你你,你好好穿衣服。”
盛辞凡的神经比电线杆粗,难得看谢飞脸红成大苹果样,玩心大起,凑到谢飞面前,把脆弱的Oga艾英语藏到身后去护着,“大飞,英语把你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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