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榭一次谨慎地请求“可是恋人应该每天睡在一起”之后,叶沉开始留宿在莲水湾居。
这件事情其实发生得不算晚,在那场海边展览结束后的大概半个月,沈榭和叶沉一起回了一趟北方。
他离开前的很多行李还在莲水湾居的卧室里,比起那一次借宿在大学城的逃难,沈榭最后一次离开叶沉的时候反而更像是要进行一场长途的旅行。
再次打开那间别墅大门的时候甚至好像有灰尘从空气里闪烁着飘荡起来,但很快叶沉按亮了门厅的灯光。可以看到客厅的沙发都套上了防尘罩,地面也因为落了薄薄一层灰显露出一种长久没有人居住的磨毛质感。
叶沉适时地在后面加了一句:“我们都在等你。”
于是沈榭就又回到了这个他出生的城市。
“如果你还是想留在南方……”其实那天叶沉征询过他的意见,Alpha想要做到什么事都并不会特别困难,移居或是其他,尤其是叶氏在南方的产业也并不是没有布局。
但是沈榭低了低头,还是很轻地回答他:“没什么,回来也好。”
回到这个会有干冷冬季和酷烈暑期的城市,春风里的杨絮他看了二十四年,推开窗拂过脸颊的风都是故土的气息。
那道干涸的车辙从过去辘辘到现在,断断续续留下创痛和欣悦的印记,而现在那条路还在继续向前延伸,通过一道窄门或许就见到天光之下人人得见的爱。
而叶沉这一次站在了他的身后,邀请他选择剩下的那部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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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天沈榭稍微睡过了头。
半个月前他们重新清理了这间蒙尘的别墅,吸尘器刷洗过的地板露出那种让人熟悉的胡桃色。沈榭的长毛绒地毯清理干净了,窗帘的挂绳也恢复了原位。
“就住这里吧。”
这个决断是叶沉做的,虽然他在市中心依然有一套过去用来独居的高层寓产,但现在显然更需要一个沈榭足够熟悉的空间来安放他的Oga。
何况那间画室还在莲水湾居,沈榭收藏的样品还排列在窗台下方,在层叠的纸卷和沾了颜料的毛毡中间露出一抹漂亮的金属色泽。
这是他的Oga小心翼翼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东西。
沈榭发情期的时候这间画室的门总是锁着的,他们平凡无奇地在二楼那间卧室的被褥中间度过了重逢之后第一个没有抑制剂的月份。其实这比叶沉和沈榭以为的都要早了一些,在沈榭拒绝了补办的婚礼之后他们去民政处换了新的身份证,然后一起回莲水湾居吃了晚饭。
——沈榭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件发生在好几天前的事,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
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刚刚像这样和叶沉睡在一起没过多久,过去也有很多个清晨,他醒来之后就发现Alpha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不会惊扰他,也没有更多的留恋——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身里里外外都被清理过了,松懈的肌肉陷在春季刚换的绵软薄被里,被裹成了一个很难让人攒够意志力从床上挣扎起来的姿势。
沈榭闭上眼睛,然后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是叶沉的生日。
往年这个时候Alpha是不会来莲水湾居的,但是今年叶沉提前好几天说起了这件事。
Alpha状似不经意地提了提最近的工作安排,然后又提了一提……最后就差把空缺了一天的日程表贴到沈榭的床头上。
——画室角落里那三幅小像已经不见了,沈榭回来之后整理房间,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点,然后装作不动声色地忽略了这件事。
所以如果中间没有这场突然插进来的发情期,他们可能会在今天一起吃顿饭,花半个上午做一个手工蛋糕,或者Alpha可能还有一些其他安排。沈榭回来之后还是不怎么爱出门,反而是叶沉提过几次春游的事情。
“不想出国看樱花也可以。”Alpha稍微绷着一点声线,“或者十字路口新开了一家猫咖呢?”
沈榭有些无奈地拒绝他:“没关系的叶先生……和以前一样就可以。”
可能是这一年里断断续续给他写短信的关系,Alpha意外地对一些奇怪琐事有了很多了解。
沈榭提前了一周准备了做水果蛋糕需要的各种食材,预定好的生鲜蔬果应该也会在今天中午之前送上门。
他缓缓地换了一个姿势翻身起床,然后在洗漱完之前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
下楼的时候他就看见Alpha站在那台咖啡机前。
其实叶沉并不是不会用咖啡机,或者其实整个厨房里他最熟悉的可能还是这个设备。毕竟叶总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也一样有茶水间。
但是放在莲水湾居的这一台显然要比社畜用的傻瓜版高级一些。
沈榭还没从楼梯上下来就先往厨房里看了一眼,还好,平底锅里没有冒烟,原本预备做三明治用的吐司片稍微焦了一点点,和另一个也焦了——焦了一半的煎蛋一起放在盘子里。砧板上有切过番茄之后留下的水迹,窗户开了一半,有很隐约的花香味从外面传进来。
“叶先生。”沈榭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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