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清柏向来是个没规矩的。
这是天庭众仙对他的评价。
没入佛境之前,佛尊檀章便已听过他的名号,当然也就只是听说过而已。
佛尊与无量平起平坐,掌管着六界众生天命善恶,檀章法印无极,渡无量众生,只每月有七日,才会从莲座上下来,净化灵台,维系善根。
他是天地间无悲无喜,不嗔不怒的佛,在佛境里幻化了万重渊,一人独享这无边寂寞。
只是这万年过去,六界善恶此消彼长,再是灵台清明也有惹上尘埃的时候,檀章一日从莲花座上下来,便觉无量不稳,脚上铃铛响了几声。
忘川铃。
以他龙骨所炼,执掌戒律清规,若他灵台不清,滋生妄念,便令他心承玄雷之痛,此乃无量制衡他的法子。
檀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并无太多表情。
就算是玄雷之痛,万年下来,他也早已习惯。
无量不稳,佛尊灵台便不清,如此长久下去,对六界众生并不是好事。
直到一日天帝上来告状,提到了嵇清柏。
“清柏上神真身乃一只食梦貘,元魂更是一盏上古明灯。”白朝跪在红莲命盘下为嵇清柏求情,“上神刚飞升一百年,稚子心性,虽是贪玩了些,但神魂臻净,纯良慧善,还望尊上饶他这一次吧。”
纯良慧善不假,但也是真的太贪玩了些。
檀章已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从莲座上下来,却连嵇清柏的影子都没见半分。他倒也不急,去了万重渊里的花果林中,果然在一片辛夷花树下找到了喝醉酒的人。
嵇清柏有一双柳叶眼,此刻红晕上脸,眼角边像开了朵桃花,他的睫毛纤长,半遮半掩着眼尾,喝着不知从哪儿来的青梅酒。
最近这人胆子大了不少,看到他已经不会吓的变回真身了。
“尊上。”嵇清柏看到他,似乎高兴的很,“你来啦!”
檀章看到了对方脚边的酒壶,这不是佛境里的东西,该是那只白虎仙带进来的,嵇清柏似乎还不觉得自己喝多了,他看到檀章才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儿没做,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地抚掌道:“我要陪尊上睡觉呢!”
檀章:“……”
旁边就是潭水,嵇清柏只觉脑袋一重,整个人被掀进了深潭里。
檀章站在谭边,冷冷瞧着嵇清柏在水里扑腾半天,等人爬上来的时候早已仙袍尽湿,贴在了身上。
佛境里是有一年四季的,虽然也是佛尊幻化而成,但与人间并无区别,此刻正是夏至,嵇清柏怕热穿的极轻薄,落了水后透了个精光。
檀章的目光落到了对方的那一截腰上。
要知嵇清柏平时作为食梦驱恶的用处,早已和佛尊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因着他怕檀章怕的狠,无量殿中又法印极强,于是嵇清柏很难维持人身。
今儿喝了酒,嵇清柏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他浑身湿哒哒也不在意,撩起额发含糊问道:“尊上生什么气呢……”
檀章闭了闭眼,他只觉心上玄雷又痛了几分,很是烦躁。
嵇清柏酒色壮胆,就这么衣冠不整的爬上了莲花台,重重禅意禁欲之下,莲花台上却躺了名姝色,白玉般的胸怀敞着,更是没规没矩,催促着檀章:“尊上快上来了,我们睡觉!”
檀章眉目低敛,他居高临下看着嵇清柏,问道:“你可知你在同谁说话?”
嵇清柏眨了眨眼,桃花在他眼尾更艳了几分,他打了个酒嗝,有点大舌头:“无、无量佛尊嘛……我、我来帮尊上食梦驱恶,你、你快躺下!”他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竟是一把抓住了檀章的袖袍,将人拉上床来。
檀章挣脱这点拉扯的力气是有的,但不知怎么,许是心猿意马一瞬,便顺着嵇清柏的力道上了床。
梦貘上神抱着佛尊歪倒在床上,口里喃喃自语不停,脸颊贴着对方脖子磨蹭,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佛祖就算入梦也不会然无知,檀章的真身是一条上古混沌龙,元魂是六瓣红莲,梦境中的巨龙卧莲,嵇清柏站在他面前时犹如在望一座小山。
喝醉了的梦貘上神梦里也很唠叨,吃梦就吃梦,吃完还要评价几句。
檀章听得不耐烦,睁开一只龙眼看向他。
“尊上啊。”嵇清柏仰着脑袋,去勾他的龙吻,“你太大了啊。”
檀章喷了一口龙息,嵇清柏便被吹了下去,他掉在了莲花瓣上,又被巨龙爪子捞起来,迷迷糊糊又吃了几口梦。
佛尊的梦里都满是无极法印,绵延精魂,嵇清柏吃得越多,反哺越多,自身修为大涨,神魂舒畅,檀章也不理他,随意对方在自己的佛魂中来去,直到三日后醒来,嵇清柏才发觉自己闯了大祸。
他如今维持着人身,佛尊也未赶他下床,原本嵇清柏只敢睡在床尾,这次醒来却是被檀章抱在了怀里。
两人算得上衣冠不整,嵇清柏更是几乎半裸着身子,檀章倒是没怪罪什么,只后来不允许他再在佛境喝酒。
南师又被召上无量来陪他,酒当然不敢带了,两人玩闹时间久了些,檀章下莲座时,白虎还没走。
自从上次喝醉酒一起睡了后,嵇清柏似乎没那么怕他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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