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间从来就没这么认真答过一张卷子。
在一模考试开始前,他不但复习了李宓然给他划的所有知识点,还学了一套如何蒙题的技巧,铁了心要在常湘教的科目上拿个高分。
吴谦易和大头联手用上厕所的机会搞事时,他根本就没注意这小骚动,而是专心致志盯着数学的最后两道很难的选择题,从笔袋里拿出了两枚骰子。这是一次无比重要的抉择,他甚至还多抛了两次进行验算。
等最后提前十分钟把答题纸交上去的时候,贺间算着有把握拿下的分数,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他还记得常湘对他说,数学这东西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一百四十分常湘没有说,留下了一个神秘的悬念,现在贺间终于知道,原来剩下那一百四十分要靠李宓然啊!
他拿着不需要上交的卷子,看着上面标注好的答案,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准确分数。贺间去走廊的公告栏看了一眼考场表,看好第五考场所在的班级,去找李宓然对答案。
年级排名160-200的学生在第五考场考试,他们虽然不是年组顶尖的学生,但不出意外也能考得上一本大学。大家对这次一模考试都很重视,考场气氛明显更加凝重,卷子不拖到最后一秒钟打铃绝不上交。贺间到达门口的时候,刚好响铃交卷,他气势汹汹堵在门口,面无表情。
“哎?门口那个人是贺间。”贺间属于育才高中老网红了,走到哪都有人认得他:“他是来堵谁打架的吗?”
大多数人都不想与其对视,犹豫着要不要等贺间走了再出教室,生怕贺间是来找麻烦的,波及到自己。
李宓然第一时间没注意到贺间,她一边认真收拾东西一边想着刚才考的题目。数学一直是她的弱项,如果不是数学拖累,她有可能在第三或是第四考场。但这一个月时间她被迫成了半个数学老师,刚开始的时候她随时都要解答贺间智障的问题,后来何艺舒也加入了,再后来每每下课就有很多从前不熟悉的同学拿着书一脸羞涩地围上来。
这个月的魔鬼答疑太恐怖,以至于她第一眼扫到数学卷子的时候,突然觉得所有的题几乎都似曾相识。很多她从前根本不擅长的知识点,因为解答别人的疑惑而融会贯通。李宓然甚至觉得这次她能刷新自己在年组的最高排名。
她刚收拾好东西,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小声议论:“那个人看起来挺凶的啊。”
“听人说是个混子。”
李宓然最近对“混子”这两个字颇为敏感,她抬起头看到了拿着卷子站在门口的贺间。
她旁边的人继续说道:“那有什么可豪横的啊,以后都是被社会淘汰的人。也就现在在学校里威风一下吧?品质差劲的人迟早会有社会教做人的。”
李宓然心里突然就不开心起来,明明这话说的是贺间,可她觉得好像自己的脸也被打了,她侧过头盯着正在说贺间的一个女同学,说道:“同学,他品质不差劲的。”
“嗯?”陌生的女同学没想到自己和朋友说话会被突然插嘴,随即笑道:“我们说他关你什么事啊?你表情这么激动,难道你俩有什么关系?”
李宓然一时语塞,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脸都涨红了憋不出所以然:“没有!”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觉得周围的人打量她的眼神都有了变化,所有窃窃私语的人好像都在讨论她。而且贺间的目光也确实停在她身上,他就是来找她的。
李宓然忙拿起自己的东西,逃离了考场。贺间见她出来,跟在她身后:“李宓然你跑什么啊!我对个题!”
李宓然扭头看看周围的人,小声道:“回班对吧。”
“哦,行。”贺间并没有发现李宓然的窘迫。
二人回到班级,李宓然把自己有标注的卷子从包里掏出来塞给贺间。贺间接过卷子,和自己的卷子认真比对,认真得就像是天桥底下给手机贴膜的老大爷。等他对完选择和填空,把卷子还给李宓然,见李宓然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贺间真诚关心道。
“没。”李宓然垂下头,非常不好意思:“贺间,下次你要问我题就回班问吧。你总是找我被其他班同学看到,我有点尴尬,就感觉很多人会误会、传谣言你懂吧?”
“啊?”贺间愣了一下:“传什么啊?”
李宓然目光闪躲:“就一些不好的,我也怕传多了会被教导主任找谈话什么的。”
贺间想了一会儿,终于恍然,他忙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添麻烦。你放心,我只是想问个题,我绝对绝对绝对没有一丁点别的想法。不会有的,你放心吧。”
贺间放下卷子回到自己座位,走得极其干脆。剩下李宓然抓着卷子,事情如她的意思发展了,但她心里突然有那么一块开始泛酸,莫名不满意起来。
他为什么要说三遍绝对?为什么能这样笃定说不会有的?一丁点又是什么计量单位?
我李宓然就这么一点魅力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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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考试持续两天,校园里处处都是讨论题和分数的卑微高三狗,似乎这次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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