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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是玩笑话,但这样的家庭氛围池照很喜欢,傅南岸的父母从不会高高在上地要求两人做什么,有的只是平等的交流与沟通,也难怪傅南岸哪怕在最傲气的大学时代失去视力也没有从此一蹶不振,除了朋友之外,父母也是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这样的陪伴同样是温和而有力量的,见过了傅南岸的父母之后池照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对一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和两位长辈相处的日子比想象中还要愉快,但再愉快也有分别的时候,转眼就到了要离开的时间。二老已经退休了,在海边买了房,每天种种草摸摸鱼,池照与傅南岸却还有工作在身。

有家人牵挂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临走的时候二老给池照他们打包了各种吃的东西,自家酿的酱,自家蒸的馍,要不是因为两人没有开车池照简直要怀疑他们打算直接把家给搬空了,临分别的前一晚,傅母又把池照拉到一边说要和他谈谈心。

“阿姨您要和我说什么?您直说就好。”坐在二楼的书房里,池照还稍微有些拘谨,再怎么说确实是他先和傅南岸告白的,是他把傅南岸掰弯的,所以在面对傅南岸的父母时他总有一点说不出的愧疚感,国内的环境摆在这里,同性相爱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池照有点拘谨地朝傅南岸的母亲笑了一下,傅母也很快笑了起来,语气很温和:“别这么见外小池,阿姨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说声谢谢。”

池照懵了一下:“和我说谢?”

“是得谢谢你,”傅母抬眼打量着池照,语气很诚恳,“谢谢你愿意和南岸在一起。”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池照仍旧满心疑惑,追傅教授的人很多,傅母的语气却像是傅教授没人要似的,而傅母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很温和地跟他解释道:“追南岸的人很多,我们之前不是没有给他介绍过,但能让他敞开心扉的只有你这一个。南岸从小都是个很独立的孩子,他很少向我们抱怨什么,哪怕得了这样的病也从来没有抱怨过是我和他父亲带给他的,他很优秀,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他自己默默扛下了很多。”

所以说父母与父母确实是不相同的,池照从小没感受过亲情的温暖,傅南岸却遇到了两位真正爱他的父母,傅母告诉池照其实他们一开始确实没法接受儿子和同性在一起,他们挣扎了很长时间,后来看傅南岸是真心喜欢,这才慢慢学着接受了。

“其实就是希望他能开心一点吧,自打他眼睛看不见以后他就很少笑了,我和他父亲有心想帮他也帮不到他什么,他的路都是他自己走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傅母无奈地笑了一下,她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发髻,说着便动了真情,她是真心爱自己的儿子,所以语气也格外的真诚,“说实话,我们从来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是希望他能快乐,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他能遇到你,遇到一个懂他爱他能让他快乐的人。”

“我真诚地祝福你们。”傅母说,“那些性别性向、年龄差距都是虚的,我希望你们能够永远幸福快乐。”

阿姨的话说得太真诚了,让池照的心里酸酸胀胀,他一边为傅南岸的过往感到心疼,一边又感激傅南岸遇到了这样开明的父母。

“阿姨您放心,”池照向傅母保证,“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他顿了顿,又在心里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我也一定会治好傅教授的眼睛。

到这时池照已经不再是当初还在实习时懵懵懂懂的小青年了,两年的磨砺让他成长了许多。当初傅南岸受伤时池照只能握着他的手说“我想治好你的眼睛”,而现在,他已经有绝对的自信对傅南岸说“我能治好你的眼睛”,“想”和“能”之间的跨越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懂,他们的项目已经进入了临床审批阶段,那么傅南岸的复明无非是时间问题。

“教授,我会让你看见的。”坐在回去的列车上,池照很郑重地握着傅南岸的手。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蹲在地上委屈地背书的实习生了,他一直在成长着,他在努力发光。

傅南岸笑了一下,回握着池照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知道,我等着。”

是了,傅南岸一直是知道的,这就是他的池照,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也是他最爱的少年,坚定,勇敢,执着。这样的孩子身上是带着光的,他天生就应该得到所有的偏爱,他有这份念想也有这个实力,他早就在熠熠闪光了,那么他想要的就都应该是他的。

池照想要的就该是他的,不管是一年还是十年,傅南岸终有一天能够看见。

是期盼也是必然,三年后的一个夜晚,池照接到了来自他导师的跨洋电话。

“池,可以了,这次是真的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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