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
傅南岸的话一出口,池照的脑子里便只剩下这两个字,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傅教授的表现太稳了,从开头到结束,他程语言流利,逻辑清晰,依旧是温和而沉稳的态度,却没有任何人会质疑他的气场。哪怕后来有几个评委提出稍显刁难的问题,提到了他的眼睛,傅南岸的回答依旧不卑不亢。
“我的眼睛确实是我的伤痕点,直到现在我也会遗憾,我不回避,也不辩解,你要说盲人和普通人完一样是不可能的,诸位会怀疑也正常。但眼睛并不能说明一切,我过去的那些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项目也是证明,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能力。”
这句话是绝对自信的,傅教授也有自信的资本,其实提问这个问题的老师想要的就是个态度,傅南岸的回答结束之后,池照看到了那评委老师满意的笑容,其余的评委老师更是不必多言。
是了,这就是傅南岸的实力,刚开始的答辩的时候池照还有些紧张,而当傅南岸开始阐述的时候池照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其实文本材料池照已经很熟悉了,这个项目程都有他的参与,项目申请书都是他帮傅南岸打出来的,但现场听到傅南岸答辩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在这样一个绝对紧张的环境中傅教授依旧能保持沉着与淡定,于是连带着池照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也稳了下来。
池照的心稳他们的项目也稳,答辩结果出来之后傅南岸的项目毫不意外地排在了第一的位置,其他几位同场答辩的人原本还有些不服气,见过了傅南岸的项目申请书之后却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挑不出毛病,确实漂亮,还有好几个之前议论过傅南岸的人私底下来找他道歉,问之后能不能和他合作。
傅南岸的态度很温和:“有机会的话可以。”
傅教授的态度一直是温和的,在面对什么质疑时都是这样,那些偏见似乎并没有在他心底留下任何伤痕,池照是真的佩服他的心态,后来有次实验室的几个人闲聊,追忆往昔时聊到傅南岸大学的那段时光,池照才知道原来傅教授也有过失落沉沦的时候。
一个师姐不敢相信地问:“您真有过不能接受的时候吗?感觉好不可思议啊。”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傅南岸摇了摇头,答得很诚实,“好歹我当时也是眼科的高材生,我那时候都被保送了,谁查出这样的病会能接受?”
傅南岸说话时是半打趣的语气,但池照听出了其中的遗憾,说没遗憾那也是不可能的,太假了,不只是梦想的问题,眼睛看不见这点就足以让人崩溃,说是天之骄子一朝陨落也不为过,很多人看不见以后生活质量直线下降,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了。
这段经历确实沉痛,傅南岸无意多提,大家也都没有多问,池照的心却一直坠着揪着,他没法不去担心。
晚上的时候池照送傅南岸回家,这段时间他们总会一起走,可以同路一段距离,走在路上晚风吹拂,两人又聊到傅南岸的眼睛这个话题时,池照没忍住问了一句::“那教授您当时是怎么调整过来的?”
话一说完池照就后悔了,这问题确实尖锐,怕傅南岸回想起不愉快的经历,池照连忙解释:“教授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不然就当我没问吧。”
池照怕傅南岸不开心,说完之后满脸紧张地看着傅南岸,而傅南岸只是微微一怔便笑了起来:“这没什么,没什么不能说的。”
傅南岸说:“真的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主要还是是学会调整自己吧,就像咱们心理学说的那样,内心的疗愈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
傅南岸也有过失意沉沦的时候,他一直是天之骄子,是所有同学和老师眼里最耀眼的存在。刚查出这个病的时候根本无法接受,当时的他原本已经保送读研了,又因为这么病而被一下子打回了原型,导师不接受他也没办法接受他,于是原本的天之骄子成为了一个废人。
这确实没法让人开心,提起这段的时候傅南岸的语气很沉:“从学校回来之后我就整天把自己关在了家里,谁都没法叫我出来,我能感受到眼前一点点黑下去却毫无任何办法,我太想看见了,我拼命地看书,可是我越是拼命,眼前就黑的越快。”
这种感觉太致命了,单单是听着傅南岸的描述池照便觉得无法接受,池照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了,他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为什么要提到这个话题,为什么要提起傅教授的伤心事,傅南岸的语气顿了一下,又重新轻松了起来:“别心疼。”
他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没那么不幸,我有一个很健康的家庭,我的朋友也都在支持我帮助我。”
陪伴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对谁都是一样,人无法脱离群里而独立存在,在心理科实习时池照深切地体会到了这点。同样是视力缺损,知知因为父母的漠视而出现心理问题,也有很多其他小孩因为家人的陪伴而慢慢站了起来,就连身体健康的元良都曾因为父亲的打骂而失去对生活的信心,更不要说傅南岸是后天致盲的,在他努力了十多年之后,马上就要有所成就的时刻,那种痛苦绝望的。
“当时的痛确实很绝望,但是我遇到了几位很好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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