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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依和顾千耀坐在客厅里始终没能等来人,嘉依坐得住,顾千耀可没这种受人支配的涵养,所以他们出现在这门口,听见了这些话。房间里的情形已经够胶着,嘉依的到来,郝星洛甚至差点跌倒,一向沉着从容的她,也对眼下的情形手足所措。

她无法想象老人究竟是下了何种决心才能真的到了生命的尽头也恪守着自己的那份艰难的决定,至死未再见这孩子一面,就那样悄无声息偷偷的死去。她用最后的力量编织起美好的谎言,当这孩子依照的她的意思高中毕业再回家,她的坟前早已生花长草。离的久了,那时她的孩子也许就不会太过伤心了。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一切化为灰烬也要维护的最后的愿望。

这是怎样的一份沉重的秘密,她竟然没能够帮她守护住。

郝星洛无措的看着门口的女孩一步踏进门里来。

她确实乖巧勤快,她甚至过份的懂事,她过份的克己守礼,跟人说话时总带着一份人微言轻的卑微,她的这副身体弱不禁风、可怜巴巴。

而自己却打破了那位老人为这可怜的孩子造就的美丽泡沫。

“阿姨,”女孩声音发颤,“你们吵架为什么要污蔑我外婆,”她眼泪已经冲出睛眶,“又为什么要咒她,”女孩声音本就细弱,此刻再一颤,说的话都快散落进了尘埃里,而下一刻她的声音又尖锐的直刺耳膜。“你们是瞎说的,你们怎么能这么瞎说别人!”

女孩跑开,郝星洛软在王阿姨怀里。

嘉依一直跑,在门口撞了顾千耀也没有停下,更不理会是否有人在背后一直跟着她。

郝太太不喜欢她,她知道,却不知道她是这样的恨她。不,不是郝太太,是后妈,她刚才说了什么,她刚才竟然说了那么恶毒的话。

眼睛里酸胀的利害,视线模糊,她眼前暗了一下,擦了到什么,她不管,绕开继续朝前跑,继续埋怨她一向尊敬的后妈怎么能这样。

“这哪里来的小姑娘横冲直闯的不像话,”女人的声音尖俏。

“滚开。”少年的声音冷狠。

这些声音都进不到嘉依耳朵里,她的耳朵被充斥在空气中的哀乐声占满,封住。

她不喜欢听这声音,也不喜欢这个院子,她暗恨这院子为什么这么大,路长的像没有尽头,满目都是惨白的花朵,它们哀伤的牵引着她的前路,她不喜欢它们,因为它们不吉利的很。

空气里满满当当的哀乐声她不认为它们是来自于某种电子设备,她看到它就是来自于那些不祥的白色花朵,分明是它们在哀鸣,它们都面向着她,都用一种悲愁垂涕的眼神在看着她,呼啸出声。

她将眼睛从它们身上移开,不看它们,她可不能在身上沾上了不祥,这种声音也绝不会在她的家里响起过。因为她的外婆正好好的在家等着她呢,外婆生病只是感冒了,早就好了。

天气这么冷,外婆一定升了火,火光烧的红红的,把她的胖脸也照的红红的,家里的颜色和这里可不一样,是红红火火的喜色。她一回家,外婆就从火盆里掏出个刚刚烤熟的地瓜给她,要她先垫垫肚子,它会又甜又软,吃一个就能填饱肚子,外婆会要她再吃一个,她说饱了,外婆就哎的一声,说她肠胃太小,还夸张的拍腿,“这可怎么办咯,瘦的像只小猴儿。”

明天拿了期末成绩就彻底放假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就要回家,她现在立刻就去车站,买一张长途客车票,顺利的话在天黑前就能到家。

她为什么要来江城,她又不是什么读书的料,为什么不早点回家,老老实实的别人什么样她就什么样,守在外婆身边有什么不好的。她为什么要离开她这么远来江城。

眼泪封住了眼睛,她抬手胡乱的一抹,大步朝前胳膊却突然被一拽。

她抬起头,是顾千耀,他在说话,说些什么她完听不到,她的耳朵已经被那些花朵嘶吼出的哀鸣声封住。

“顾千耀,我要回家过年了,你也回自己家吧,你和爸爸和解了我很替你高兴,我也要回家找我外婆了,她肯定也想我了,”

“我送你回去,麦芽糖,跟我上车,我会送你回去。”

顾千耀在说话,嘉依也在说话,不管他说了什么,她只告诉他,自己时间不多了,长途客车从江城到老家城区要5个小时,然后她还要换乘公共汽车走很远到镇上,如果时间早她就能在那里叫到一辆摩托车,可以把她送到家门口,她想在天黑以前回家,走夜路害怕,山里的夜路不好走,外婆知道了会担心她。

嘉依执拗的推开顾千耀的手,顾千耀抓她手碗,她就扭开,尽力躲开他,眼泪湿了半张脸,却没有一点哭声,只是说话的声音怪异,它不完是凄惨,不完是伤心,它含有一种偏激的不相信,扭曲愤怒,像是在愤怒她离的外婆为什么这样远,为什么回去的路这么远。

最后在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中,嘉依被顾千耀强制的拖到车里。

她坐在副驾驶是疯狂的落泪。

她昨天还是幸福的,早晨还是幸福的,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就总会把人伤的一无所有。

眼睛花了,暗了,视线成了屏幕。半年前,她离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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