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沧溟与常柔,胧月鱼尾轻摆行至案几旁。
浅笑着将纱袖挽起,抓笔蘸墨。
待其笔锋饱满,湛蓝鱼尾轻击地面,弹身跃起悬停在那随水波轻轻晃动的三丈红绸前……
并不见她如何用力,那曼妙身姿却如飘絮游云,落势极缓。
手下落笔如飞,在红绸上落下点点金墨。
虽然胧月强调了并不是献舞,但她极美的样貌身段,却依然让人觉得极为养眼。
不过胧月在红绸上书画的内容,咋看起来笔画繁复凌乱,根本不成文字。
引来了围观众人的窃窃私语,而且多半都是诋毁:
“笔顺前后错乱,完全不成规矩!”
“小儿涂鸦都比这看起来正经,成何体统!”
“龙皇寿宴,这胧月公主嬉闹殿前,该治她大不敬之罪!”
“………………”
旁观的沧溟与常柔却眉心紧锁,因为这次龙皇寿宴,胧月种种作为,都超出了两人预期。
虽然现在看上去,胧月好像是在胡闹,但两人心中隐隐透着的不安之感,却越来越浓重。
看向胧月婀娜身姿时,眸中的不善之意也越来越清晰!
周围宾客的非议之词不绝于耳,胧月嘴角的莞尔浅笑,和先前一般无二,手下却仍旧丝毫不停,在那红绸之上,书画着诸多线条。
三丈红绸,面积非常阔大。
约莫盏茶功夫后,胧月身形陡然加快,接连绘出几条很长的线条。
而后将大抓笔随手一掷,点墨不惊地落入放置文房四宝的盘中。
在众人惊诧艳羡的目光中,胧月以惊鸿之姿翩然落地,面上带着傲然神色,向龙皇躬身行礼:
“胧月不才,以些许粗鄙的小把戏为龙皇陛下贺寿,还请龙皇不罪。”
到底怪罪不怪罪,老奸巨猾的龙皇没有应声,而是命人将红绸取下并整理平展。
此时大殿中的所有宾客,全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怎么可能!”
只见那红绸之上,方才成片凌乱的线条,此时居然变成一首七绝贺寿诗!
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那首七绝贺寿诗,看起来居然像是浮在红绸之上,并随着水波在轻轻晃动。
连龙皇看到如此奇景,也是惊愕非常,居然起身离座,走近红绸细看后朗声念诵道:
圣寿如江宴龙庭,仙年若河幻金鳞。
牧波观妙吟神渡,御海平川赋时清。
细细读过几遍,再看着那些金字,仿佛活着一般浮动在红绸之上。
“赏!”
回座后的龙皇,虽然对胧月“上神之徒”的身份十分忌惮,依然掩不住心里的高兴,大声宣布着对她的封赏。
对此结果胧月并不意外。
这种书写方式,是她在仙灵洞天内习练符咒绘制时,偶然学会的。
纵观四海八荒、三界六道,恐怕会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龙皇会如此喜欢,早就在胧月预料之中!
看到此时,沧溟和常柔脸色异常难看,他们如何不知道:
打得劈啪作响的如意算盘,已经落空了!
如果真像常柔所说,胧月在殿前献舞,若是将来胧月成为龙后,这一节少不得会被人拿来诟病:
堂堂龙后居然与歌舞伎一般殿前献艺……
可现在,先不说胧月会不会去做那个龙后,这种可能她都已经被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胧月以这所谓的“小把戏”取代献舞,既不会留下话柄、失了颜面,还以如此妙绝天人的奇技博得了龙皇好感!
可即便如此,胧月也不敢大意:
沧溟这渣男心机深沉,且韧性十足。
虽然打乱了他和贱女人的计划,但以我的了解,这货肯定还会想出别的办法来试图破局。
绝不能大意!
沧溟眼珠子转了几圈,缓步上前几步与胧月并肩而立,向龙皇躬身行礼道:
“胧月献艺能得爷爷欢心,孙儿与有荣焉,所以斗胆替她讨个赏赐,龙皇爷爷不会见怪吧?”
周岁生辰时沧溟前往贺寿,想算计胧月定下婚约,却被她用那种稀奇古怪外带打脸的方式给拒绝了。
因此沧溟归来之后,龙皇对此事的态度不置可否。
毕竟,自己这孙儿到底怀了什么样的心思,沧虚心里很清楚,也不认为他做法有错。
如果非说有错,那就是他没能办成“把上神徒弟,变成媳妇”这件事儿!
沧溟一张嘴,龙皇就清楚他想说什么,但此事对于沧虚来说,还需要好好思量:
此女钟灵毓秀,心思细密,纵使鲛族身份卑微,但只要有上神徒弟这个身份在,真论起来恐怕还是沧溟高攀了!
而这高攀……到底是祸是福?
思量到这里,龙皇抬手制止了沧溟接下来的话语,神色和蔼地看向胧月沉声宣布:
“胧月贺寿之礼,别出心裁、独树一帜,本皇甚是喜欢。”
“虽然本皇膝下,儿孙甚众,却少有你这般才情出众的。”
夸赞过后,龙皇却没接着说出下面的话,而是沉吟斟酌许久,才以颇为慎重的口气询问:
“胧月公主,本皇想收你作义女,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真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座皆惊!
脸色最难看的必须是沧溟:
怎么我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小姑姑?
还是胧月?!
其他人也是心思各异……
有了龙皇义女的身份,这胧月平白高了沧溟一辈儿,必然无缘龙后之位,甚好!
这,是一门心思想嫁给沧溟的。
不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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