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跃霜在真正翻进这个空无一人两居室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这里。
五年了。
那个阴暗的小房间现在已经堆满了杂物,周跃霜冷笑了一声,往自己以前的卧室走过去。里面的柜子是灰尘,所幸那两个人对自己的东西不甚关心,他很快翻到自己尘封已久的证件,然后恶意将屋内的摆设数泄气般地砸了个遍,像是要把满是虐待和压迫的童年一并推翻,周跃霜才故意偷拿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混淆视听,毫不留恋地彻底离开了这个地方。
“跃霜好晚,去哪里了。”张禺一如既往慢吞吞地,一字一顿地问他。比起初遇的时候张禺更加高大了一些,绕是正处窜个子青春期的周跃霜也没能追上那人的身高,总会有人笑嘻嘻地调侃说张禺是因为没长脑子才一个劲的长个子。
不过他们现在不敢当着张禺的面说了,谁都知道张禺捡的那个小子虽然长得漂亮像个女孩,但是打起架来豪不含糊,眼睛眯起来跟匹狼似的发着光,要是让他听到了有谁敢嘲笑张禺,那小子肯定要动手。倒不是大家打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而是那少年动手时阴郁得像个真正的精神病杀人犯,根本没计后果的那种打法,任谁也招架不起。
而周跃霜在张禺面前却是一副乖乖的样子。
除了最开始捡回来一副炸毛的猫似的不让人靠近,张禺给他涂药时被反抗着抓了几道伤痕,张禺也不恼,只傻愣愣担心看着周跃霜身上的伤痕,抓着对方的手一定要给他上药,捏得周跃霜手腕发疼,痛得他终于狠狠哭了一场。
后来周跃霜就学会慢慢在张禺面前扮作了会让对方欢喜的那种乖小孩。
周跃霜进了门,就过去抱住张禺的腰,脸埋在对方宽厚的胸膛里,没有用力的时候张禺的胸肌就像他的笑容和性格一样柔软,有一点辛劳后的汗水味和张禺特有的皂角味道。
“叔叔,我可以高考了。”周跃霜将身份证捧到张禺面前。
张禺惊喜地拿起来反复看:“真的吗,”原本一字一顿的语调都稍微快了一点,“跃霜可以上大学了,我们跃霜。”
周跃霜看着张禺,男人笑起来已经不像刚遇见时那样一看就有些傻气了,端正的眉目眯起来,是一种很温和的欣喜,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只是说话和思考有些迟钝,窗外夕阳的颜色映进男人的眼睛里,好像可以洗干净周跃霜之前在那个房子里沾染上的郁气。
“嗯。”周跃霜踮起脚来在张禺的脸颊上亲了亲,“叔叔想去哪个城市?我可以考上那边的大学,带上叔叔一起去。”
张禺有些苦恼,语调又开始慢吞吞:“可是,他们会欺负跃霜。”
周跃霜又抱住了张禺结实的腰身,作出一副依赖的样子:“叔叔不会保护我吗?”
张禺皱起眉头:“没有我,跃霜才不会被欺负。”
察言观色如周跃霜很快就摸清了张禺的心思,他哄骗着对方说:“叔叔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啊,你看,那些人看见叔叔都不会说坏话了,那些人就是因为叔叔才不欺负我了,”周跃霜捏捏张禺手臂上健壮的肌肉,笑起来,“叔叔这么强壮,谁敢欺负我们?”
周跃霜眼睛又大又亮,睫毛卷翘得像蝴蝶,鼻梁高挺,皮肤又白又滑,笑起来更加漂亮,橘红色的阳光洒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张禺一时看得有些呆:“跃霜,真好看。”
趁着张禺呆愣的时候周跃霜抱着张禺的腰,一起走进厨房里,在小餐桌旁边坐下来,张禺早就把饭盛好了摆在那里。
直到周跃霜捧起碗大口吃起来,张禺才反应过来要去拦住他:“凉了,跃霜吃了不好。”
“还是温的,”周跃霜吃饭的样子像是饿狠了,不让张禺得逞,嘴里还有饭菜就含糊说话,“如果叔叔不和我一起去上大学,我就要每天吃冷的米饭了。”
“不行。”张禺倒是很快接了话,一脸严肃地说,“跃霜长身体要好好吃饭。”
周跃霜呼啦呼啦将饭菜都吃完,给张禺碗里多夹了几块五花肉,然后咬着筷子笑眯眯看着张禺慢吞吞吃饭:“那叔叔要不要跟我去?我只想吃叔叔做的饭。”
张禺吃饭和他说话一样,慢慢的,一口一口仔细嚼碎了才咽下去,明明是个强壮的大男人,安静地吃起饭来却看起来乖乖的。
“去。”张禺答应了,吞下一口饭菜,又重新苦恼起来,“可是,我的工作在这里。”
周跃霜对张禺的哄骗可以说是顺手拈来:“叔叔这么厉害,去哪里都可以找到工作的,并且我长大了,我也可以找工作。”
张禺不习惯反驳的别人,但他知道自己并不厉害,在捡到周跃霜之前的二十多年里一直都有人或怜悯或讽刺地告诉他,他跟正常人不一样。他好一会才想起发表反对的意见:“跃霜不可以工作,会影响学习。”
其实张禺不怎么在吃饭时说话,一般都是听周跃霜说,因为他没办法同时兼顾两件事情,这下话说得多了些,脸上都沾了点饭粒。
周跃霜盯着不知所觉的张禺,白白的饭粒粘在鼻梁旁边,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有些显眼。
他凑过去想帮张禺摘掉,但凑近了看见男人的皮肤特别好,像巧克力牛奶一样,甚至有点香,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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