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眀彦开一路拽着郁茉儿往前走,他经过一个珠花摊,伸手拿起一根简单的玛瑙珠簪子,他将簪子放到郁茉儿头上比了比说:“白副官……给钱。”
卖珠花的老妇人立刻站了起来,她将白副官的钱推回去说:“司令的钱,我不能收,一个小玩意,送给姑娘戴就是了,再说姑娘模样秀美,戴着我看着也欢喜。”
眀彦开接过白副官的钱,他把钱放到摊位上说:“你这么大年纪,出来做点小买卖不容易,钱你收着,一百够吗?”
老妇人立刻说到:“够了够了……都多了,我找给您啊!”
老妇人翻遍了口袋,零钱也不过两块四毛七分钱,她看了看摊子上,随手拿起一个镯子说:“我实在是找不开,这个给姑娘拿去戴吧!”
郁茉儿接过镯子,她用手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和田白玉,这一百元根本买不来,那个玛瑙成色不值钱,这个和田白玉却价值不菲,她看了一眼老妇人,那老妇人气质不俗,看上去应该受过良好的家教,如今出来卖珠花,估计是家道中落了。
郁茉儿拿出自己口袋里,买公鸡剩下的零钱,全部都给了老妇人,她笑了笑说:“别不好意思,这司令大人啊!有的是钱。”
眀彦开身边跟着郁茉儿显得格外显眼,郁茉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司令大人……小女子能走了吗?”
眀彦开停住脚步看向郁茉儿说:“为什么?你不也是来赶集的吗?”
郁茉儿露出一副礼貌的微笑,她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望了一眼眀彦开的衣服,随后说到:“司令大人这样拽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强抢民女了,传出去不好。”
眀彦开轻笑一声说:“你是我未婚妻……别人爱怎样说,就怎样说去。”
郁茉儿笑了一声,一把抓过公鸡的翅膀,她手拎着公鸡转身,快步的往前走,另一只手摆了摆手说:“未婚妻的事,我还没答应呢!”
眀彦开身后的一个团长大笑着说:“哈哈……这个嫂子挺有趣啊!慢走啊!嫂子……”
从集市离开后,郁茉儿径直回了庆竹居,她将公鸡放到笼子里,回头刚好看到,洪班主满面愁容的坐在台阶上,他磕了磕烟袋锅,随后放到嘴里抽了起来。
郁茉儿走到台阶旁,她坐到洪班主身边,望向这个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的老人。
洪班主放下烟袋锅说:“茉儿……你知道对面对面那个清风楼吗?最近听说他们开场唱霸王别姬,好多戏迷,都去听小水仙唱戏了,今天你是没来前堂,咱们的观众啊!只有寥寥几个,你嗓子好些了吗?”
郁茉儿微微点头,她轻笑一声说:“养了三两天,已经好多了。”
郁茉儿知道洪班主的意思,她又何尝不想继续登台唱戏,可是她不能开这个口,如今十一少唱着旦角,她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把戏还给她,她生病时是人家顶上,如今病好就赶人家下来,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洪班主抽了一口烟,他如果早知道郁茉儿有这般功力,就不会写信让十一少来,如今洪家班两个旦角,他那个师弟也不叫十一少回去,弄得他也是左右为难。
这时洪媱洪姗拎着几斤猪肉走了进来,洪班主起身接过猪肉说:“哎呀!今年买的猪肉好啊!一块五花三层的,另一块都是瘦肉,瞧瞧这后丘瘦肉,不错……我的俩闺女,越来越厉害了,走……爹给这两块肉裹上雪,冻缸里去。”
看着洪班主带走了他两个女儿,郁茉儿的鼻子突然犯了酸,一年前的今天,她走在湘城的街道,左手挽着父亲,右手挽着姜氏,一家人采买年货,何尝不是父慈女孝,其乐融融。
庆竹居这些日子生意越发的不景气,已经完全被清风楼盖过了名头,眀彦开年末都在忙着军队的事,也没有时间来捧场,人越发的少了。
这一切被萧春看在眼里,他一屁股坐到林庆竹旁边说:“你瞧瞧……今天是二十四,往年这个时候人是最多的,现在呢?一二三四五,总共就十来个人,还是咱家的老主顾。”
林庆竹抿了一口茶,他吹了吹茶杯的热气说:“我知道……你就别说了。”
“东家……年末要给林家交一大笔分红,就现在这样的生意,能拿出来钱吗?”
萧春说完之后站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转头朝门口走去,林庆竹看着台上的十一少,他完全可以和洪班主说,让这个人不要再唱,把郁茉儿换回来,可是他想让郁茉儿多养养身体。
林庆竹知道郁茉儿这样爆红,如果日日开场,很快人们的新鲜劲就会过去,如同三年前小水仙经历的一样,可是要是常时间不唱,人们也很快会忘记这个玉茉莉,所以他必须想个办法,让郁茉儿回归的理所应当,又人尽皆知。
林庆竹深吸一口气,他回头叫来李石说:“李掌柜……散了场后,你去帮我画一幅嫦娥奔月图,在上面写点字。”
李石微微一愣,庆竹居从来没有唱过嫦娥奔月,他立刻问到:“东家要写什么?”
林庆竹盖上茶盖,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说:“公告……因年关将至,庆竹居即日起歇业,大年初一开场,《嫦娥奔月》玉茉莉玉老板回归扮嫦娥,初一当日票价半价。”
不光庆竹居没有唱过嫦娥奔月,就连清风楼也没有唱过,因为林庆竹没有教过小水仙,所以小水仙一直唱不好,如今清风楼铁了心要跟庆竹居对着干,只有这嫦娥奔月,是小水仙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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