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氏和孙元虎二人打着灯笼摸着黑走到自家药材地里。
“赶紧的,要是被旁人知道了,你个蠢猪能分得几个钱?”
孙元虎被靳氏一通臭骂,手里的锄头夯着地,蚊子在耳朵边嗡嗡作响,靳氏被咬得跳脚。
两人挖了半个时辰,脖子脸上被咬得通红,开了半亩地有余,也没见着铜板的影子。
“奇了怪了,那小兔崽子分明是在地里捡的。”
月正中天,照得地头淌亮,孙元虎手里的锄头挥动得愈发勤快。
“我就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你急什么,那边还没挖,咱过去看看。”
翌日,清早。
孙妙儿去猪圈喂猪,撞见从地里回来的两人。
“二叔二婶这是从哪里来,哎呀!二婶的脸色好难看,要不要找人来瞧瞧?”
靳氏仍不死心,两人费了一整夜的功夫把自家的荒地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孙小满口中的铜板。
“你这丫头闲事管得倒是不少,还不赶紧去厨房把粥给煮了,寻不到好买家,还想在家里蹭着吃喝吗?”
两人眼下乌青,正中孙妙儿的下怀。
厨房里,孙老太在灶台边的木板上卧着,“刚才老二家的又给你使绊子了?”
“奶奶,妙儿好得很呢,早上我在院里见着只喜鹊,怕是有好事要发生。”
孙老太脸拉的半卦长,“家不成家,母不慈子不孝的,还能有什么好事啊!”
“奶奶晚些时候就知道啦。”
米缸里的米已经见了底,色泽发黄,孙妙儿拧着眉,这家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可怜了小满还是个吃货。
这点米孙妙儿是如数家珍,仔细的挑了一小把,扬在锅里,剩下那些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姐姐煮的粥都好香啊!”
才过了一炷香功夫,小满已经钻进厨房,绕到了孙妙儿身后。
小满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孙妙儿心底的忧愁也一扫而光。
有这么个机灵鬼的弟弟,法子多得是。
“你这鼻子比小狗的都管用呢,我这粥才刚下锅,你就来了。”
小满依偎着孙老太,早上他娘冷着脸去房里问他,是不是说谎,他铆足了劲儿摇头才免了一顿打,赶忙跑到孙老太这里躲着了。
“来,小满,这碗粥,给二叔二婶端过去。”
虽说靳氏是坏的穿了心,但想想眼下孙老太和自己无依无靠,孙妙儿也得顺势卖个乖,等攒够了钱,赎回小宁,有了分家的资本,再应付靳氏也不迟。
“婆娘,我这要走,你就给我这些银子,都不够填饱肚子的。”
孙元虎背着行囊杵在院里,一旁靳氏冲他翻了个白眼,怨气冲天,“家里都穷得底朝天了,你还问我要银子,我嫁给你们孙家真是祖上作孽!”
筹不到银子还债,两人商讨过后,决定让孙元虎外出躲债,临出门之时,又因为银子吵起来。
“哪里是你家祖上作孽,分明是我们孙家损了阴德啊!”
孙老太在厨房里哀声长叹,当年分明是孙元虎相中靳氏长得有几分姿色,而靳氏瞧着孙家家底子殷实,有所图谋,才成了这门亲事。
“二叔不在家也好,省得奶奶见了烦心,待会儿我带小满去地里,奶奶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一听姐弟俩要去地里,犯了迷,“地里都是些杂草,虫子还多,别咬了你们。”
“不会的,奶奶你去了就知道。”
那荒废的药材地不光是她的指望,那更是孙老太一辈子的心血啊。
祖孙三人到了地头,孙老太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平日这荒地的杂草密密麻麻,令人望而却步,现在都已被连根拔起,只要稍加整顿就是块沃土。
“奶奶,这都是小满的功劳。”
孙妙儿打趣道。
“你可别胡说,我们小满还是个孩子呢。”
惊讶之余,孙老太的脸上难掩喜色,本以为到死都见不到这天,反而沾了孙子孙女的福气,又让这几亩地有了生机。
孙妙儿拉住孙老太的手,“奶奶,你就别管这些了,昨日我从葛大娘那儿讨要到了玉米种子,玉米好养活,这地荒了这么些年,不如先种些玉米养养地,日后再弄些药材来种。”
“哎呀,那玉米可是葛大娘的宝贝嘞!”
妙儿这丫头从前看着不吭声不吭气的,这病了场之后,反倒是精神了不少,鬼点子也是一个接一个。
这样好,再物色个好人家,妙儿这辈子算是安生了。
孙老太心底盘算着,虽说上了年纪,脑袋还是清醒得很。
孙妙儿摆好小凳,嘱咐孙老太坐好,“妙儿年纪小,特地让奶奶来旁边指点着,万一把这好不容易弄来的种子给种毁了就可惜了!”
“我的好妙儿,奶奶就在这看着,你小心这点,这地里虫子多。”
孙妙儿早有准备,不知从哪儿弄来把薄荷叶,碾碎了摸在自己和小满的脸,胳膊还有脖子上,看起来丑了些,驱蚊却很受用。
“诶哟,老孙家的,身子好点了没?”
吕婆子是个有福气的,坐在儿子的牛车上从田头过,招呼了两声。
孙老太平日在家中受儿媳欺凌,在人前抬不起头,今天总算可以硬气一番。
“好多了,这不孙子孙女带着我来地里,说是要种玉米呢。”
吕婆子的目光落在孙妙儿身上,“妙儿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和她娘年轻那会儿一模一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氏失踪是村里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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