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也被孙妙儿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不发一言。
她将红玛瑙放回盒子里,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玛瑙硬度极高,甚至在玉石之上,怎么会被普通的羊脂玉镯子给划伤呢?
盒子里躺着的那块红石头上,此刻赫然有几道白痕,就是刚才镯子留下的痕迹。
“哪儿来的野丫头,早知道你没安好心!”秦姨娘气急败坏地指着孙妙儿,并未意识到她已经识破了自己准备的假玛瑙。
王雪如也不知孙妙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开口替她说话:“秦姨娘,这席就快开了,有些话还是说小声些好。”
张夫人亦是呆住,好好的红玛瑙被人无端拿去划了一道,谁心里能舒坦,“雪如,不是伯母说你,你这交友也有擦亮眼睛,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到家里来的。”
王苏氏的脸色也不好,但出于爱女之心,还是没有发作。
孙妙儿缓缓站起身,席间已经起了乐声,却仍旧盖不住她清亮的音色:“诸位夫人请看。”
她捡起盒子里的红玛瑙,将它高举在月光下,道:“虽说我不曾见过真玛瑙,不过却知道玛瑙石质地坚硬,且颇具纹理,这样的石头,且不说在月亮下面都能透光,就连羊脂玉都能将其划伤,若说这是玛瑙,难道是欺负我这个乡下人不成?”
“这?”
席间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出个准头。
毕竟见过真石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张夫人抬首观望着那颗石头,沉声道:“拿来我看看。”
秦姨娘此刻心虚,但又不敢出手阻拦,眼见着孙妙儿把石头交到张夫人手里。
张夫人将石头握在手心,半晌,冷着脸道:“我知道,把这石头拿下去吧。”
众人听了这话,心下都已了然,只是不好意思戳穿罢了。
王雪如却仍旧不明白,又将孙妙儿拉到一旁,小声追问:“妙儿,张夫人怎么就知道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明白?”
孙妙儿一笑,解释道:“真玛瑙是冬暖夏凉的物件,纵使外表仿的如何相似,这点都仿不出来,眼下入秋,天凉得很,那石头摸在手里却还是凉丝丝的,张夫人先前没分辨出来,是因为只大致看了一眼,刚才用手试过,就知道了。”
王雪如一脸“原来如此”的点了点了头。
这边秦姨娘心中既觉得丢人又极是不甘,被个乡下来的丫头坏了事,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但那头却已在歌舞里开了席。
孙妙儿远远望过去,张县令身边坐着的就是单丘,看来这个人的确深受器重,而另一边坐着的人,孙妙儿看着颇为眼熟。
不就是那晚在仙味楼自怨自艾的男人嘛,叫什么来着,叫申楚。
他怎么也在这里,看起来和张县令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申师爷难得露面,王某敬你一杯!”
王世成命下人倒上酒,起身敬酒。
师爷?
孙妙儿没想到这男子竟然是张县令的幕僚,听他话里话外一股踌躇不得志的模样,难怪,毕竟只是个师爷了。
空有一腔才情却无人赏识,做个师爷他怕是觉得委屈自己了。
申楚打扮的朴素,那身外袍似是很多年前的款式,连上面的刺绣都洗得起了线头,不过却仍旧掩盖不住他身上的书生气。
孙妙儿分明记得那日在酒楼,就是这男子亲口调侃单丘给官府卖命的,他自己不也在给张县令干活儿?
怎么还能双标呢?
申楚站起身,恭敬回了一杯,“申某不胜酒力,可否以茶代酒?”
那天都和人喝得烂醉,口出狂言,还叫不胜酒力?
孙妙儿想想还是别掺和别人的事了,不过这样的人在这种场合,不喝酒才是明智之举。
“申师爷随意就好,我干了。”
说完,王员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来人,上菜。”
他拍拍手,下人们端着食盘上来,依次摆到桌上。
张夫人看到那几道海鲜的时候,眼前一亮,笑道:“今日的菜式倒是别出心裁,我来平南城这些年,都没怎么见过有人吃海货呢。”
王苏氏接了话,“都是雪如准备的,这孩子年纪小,心思也比我跳脱,就都交给她去做了。”
张夫人面带赞许地望着王雪如,抬起筷子尝了口,“这菜,最对我家大人的胃口,雪如真是有心,你们有所不知,我家大人出身鲁北,从小吃惯了海货,可自从来了平南城,就再没尝到过这家乡味,今日吃着这几道菜肴,也能一解思乡之情了。”
王苏氏虽不知道女儿从哪里想的这些点子,不过看来很是奏效,附和道:“大人喜欢就好,大人是我们的父母官,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果然,那边席间,张大人见了几道海货,神情豁然开朗,从前他赴宴如赴刑,一是饭菜不合胃口还要硬着头皮吃,二来是有单丘跟着,他对那些商人献上的殷勤不知该如何消受。
要不是因为自己一时糊涂,被人揭发收了重贿,也不会被贬到这偏远的地方,故而上任之后更是事事小心,经常嘱咐单丘别忘了提点自己。
单丘在这点上倒是做的很到位,自打跟他来了平南城,大小应酬都在后面盯得紧紧的,他最多也只敢收些小恩小惠,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久而久之,那些送礼的也都明白,张县令只敢收小物件,贵了一概不要。
说白了,他张生民是个有贪心没贪胆的。
王世成见了菜色,和之前自己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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