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氏杏目圆瞪,咬牙切齿的看着早已软成一滩的春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且先回去,将郡王爷这阵子在外头的事情都给我打听出来回给我,等郡王爷回来,我再惩治你。”
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春眠,万没想到还能活下来,顿时跪在地上朝仝氏重重磕了几个头,“多谢王妃多谢王妃。”又转过身子朝黎言裳磕头,“多谢世子妃。”
仝氏看一眼金枝,吩咐道,“你快去外院打听清楚了,郡王爷跟世子爷有没有回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枝应声而去,春眠似是被吓傻了,又被仝氏吼了一声才连滚带爬的奔出房门去。
“都是些不中用的,白白的养了些废物。”仝氏气的两眼直突,紧握着的拳头里,长长的指甲已扎进手心里。
“母亲,您缓一缓,莫要气坏了身子。”黎言裳一边出声相劝一边暗地里思索宇文晔在这场打人事件中是个什么角色。
仝氏瞟她一眼,话头转到宇文晔身上,“你三弟在外面因着个唱戏的与人打闹,回来禀告的人说,晔哥儿的车也在那里,却不见晔哥儿出来劝解一二,这兄弟两个倒是好,一个个的往这些个地方钻,还把威远侯府的二爷给打了个半死,这威远侯府……。”
黎言裳登时恍然大悟,宇文恒渊在外与人打架,宇文晔明明也在场,却不管不问,明里说世子爷是纵容弟弟行凶,暗地里却是个兄弟不和。
而仝氏的嫡长女宛平郡主宇文青霜则是威远侯府的长媳。
“母亲……”黎言裳想再劝解几句,门外头却又进来个丫头急急禀告,“王妃,宛平郡主回来了。”
仝氏心里咯噔一下,女儿所为何事,她心里怎会不知?只是没想到来的竟是这样的快。
门帘哗啦一下被人挑起来,一个身穿桃青色宽袖褙子,水青色掖地长裙的女子走进来,脸上微微带着几分薄怒,瞧见黎言裳在时,眉角微微的挑了挑,随即淡淡一笑。
宛平郡主宇文青霜额头稍宽,下巴稍显四方,面上施着一层薄薄的细粉,浓眉大眼,倒是一副富态的贵妇相。
宇文青霜先是走到仝氏跟前行礼,“母亲。”又走到黎言裳跟前缓缓一拜,“大嫂。”
黎言裳忙回礼,“妹妹莫要多礼。”
宇文青霜此时急慌慌的回来,定是为了打架之事,黎言裳正想寻个借口离开,却见金枝挑帘进来了,回禀道,“王妃,世子爷已经回来了,郡王爷还没回来。”
仝氏的面色又低沉了几分,黎言裳忙屈膝告辞,“母亲,媳妇先去看看世子爷,正好有妹妹陪着您说话,还望您能消消气,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
此话正合仝氏心意,遂点点头,“也好,你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黎言裳走出门去,宇文青霜方才露出一脸愁容,眼角挂着怒气,“母亲,三弟倒好,惹了事就不敢露面了,可不露面这事能算完吗?”
宇文青霜不待仝氏说话,接着说下去,“那位二爷前年才刚死了父亲,跟着母亲来府里投靠,老侯爷一心一意的栽培着,甚是看重,他倒也争气,一门心思的读书,可谁知碰上这一群纨绔子弟,说了几句,竟然遭了这一顿毒打。回来的人禀告说,都是三弟挑唆的,这传扬出去,咱们王府岂不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
宇文青霜说着眉角都紧紧的皱在一起,今儿个一大早她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气死,一为不争气的弟弟,更为自己眼下在侯府的处境。
自己的亲弟弟打了婆家的爷们,这让她处境颇为尴尬。
仝氏也气的直打哆嗦,“这个孽障,都是那一群不学好的给教唆的,可现如今,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又能如何?”
宇文青霜本是个温和的性子,但也被激的恼怒起来,“他若是个学好的,也不至于闯下如此大祸,父亲呢?可知此事?”
面对女儿的指责,仝氏只觉得脸上一阵羞愧,又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得恶狠狠的说,“还有那尊贵的世子爷,据说也在场,怎么不好歹的拦着点?我看他也是没安好心。”
宇文青霜本是想来问个究竟,好歹给人家个说法,可此时听母亲如此说,直气的坐也坐不住了,“母亲,这些年您对大哥做的那些个事先不说了,现在三弟出事了,您又怪在大哥身上。”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女儿原不该多说,可是您想想,您做的对吗?大嫂原就是个娘家没根基的,也不会帮衬到大哥什么,您偏偏要挑唆了两人不和,现在倒好,连肚里的孩子都没了,难道您还真想让三弟的孩子成为这王府的嫡孙长子?可说到底,大哥还是这王府的世子爷。”
仝氏被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暗暗恼怒女儿说话不留情面,可最后一句话却是真的冤枉了她,“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害她肚里的孩子不成?”
宇文青霜也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重了,遂轻轻叹口气,“母亲,您心里想的什么我都明白,就如我现在也要为睿哥儿做打算,都是一样的为人母的心。”
仝氏顿时心底一紧,“怎么?睿哥儿怎么了?你在侯府过的难了?”
见母亲如此关心自己,宇文青霜的心微微一软,心头的气也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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