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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没事吧?”

梁禾说:“没事。”

“我又没问你。”

“哦,都没事……哎,马师傅,您这……”

马师傅笑得像个偷腥成功的猫,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我在这东门修车多少年了……”

梁禾慌忙解释:“不是的……”

马师傅道也不及,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是什么?”

梁禾有些语塞:“就是……”

马师傅哈哈大笑起来,不理拼命想圆回来的梁禾,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好了,这踏脚给你正回来了。”又端详自行车几秒,说:“要不给你加个后座吧?”

梁禾一愣,瞬间也忍不住笑起来,“马师傅,您这……”

“今天搞活动,给你9折,”马师傅说。

梁禾忍俊不禁:“马师傅,您这营销也太到位了吧。东门修车真是浪费您了。”

马师傅一脸谦虚:“为人民服务,不谈浪费不浪费。听我的,没错,加个后座,方便。”

梁禾沉吟,旁边正好有辆加了后座的自行车,心里微微动摇,正想答应,忽然灵光一现,又摇头道:“还是算了吧。”

马师傅问:“怎么了呢?”

梁禾说:“不用了,用不着。谢谢您嘞。”

马师傅摇头笑:“臭小子……”

梁禾试了试脚踏板,利索地上车:“走了,马师傅,再见。”

梁禾哼着歌,一溜骑到研究生宿舍楼下。一脚点地,前面的横梁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

他想,要是加了后座,谁还来坐前面呢?

梁禾嘴角不自居扬起一抹笑,抬头,一人俏生生地站在前面,叫他:“笑什么呢,梁禾?”

陆夏兰穿着粉色毛衣和深色长裤,正好捕捉到他的笑。

可下意识得,梁禾忽然想到了秋云昨晚对他说的话。

“夏兰,”梁禾很有礼貌地说,“你怎么来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陆夏兰笑,过来拍了他肩膀一下,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是成熟了,还是过分了?”

“什么意思?”

“你这次拿了这么大的奖,居然都没有告诉我,我都还是听你们同事说的。”

“哦,你说奖啊,”梁禾不以为意地转身锁车,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是打算下次见面再告诉你的。”

陆夏兰瞧着前面这人黑黝黝的后脑勺,她很想摸一摸,那硬生生的头发,一定有一种扎人的感觉吧。她刚伸出手,梁禾便侧身过来。她顺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若无其事地问,“最近忙不忙?”

“嗯,有点。”梁禾顺口说道。忙吗,其实和正常的平时也没差别,但是他好像也不想回答“不忙”。

“哦……”陆夏兰瞧了瞧梁禾,说,“我也有点。”

梁禾走了两步,俩人都没说话。梁禾说:“那个……吃饭了吗?我正打算去食堂。”

“哦,好啊。”陆夏兰眼神一亮,“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我今天发了工资,我请你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梁禾说:“不用了,你工资也不多。我晚上还要和陈老头讨论。对了,”梁禾想到一事,“上次你大姨给我送鸡蛋,是你的意思?”

陆夏兰两眼愣愣地瞧着他。

“以后别这样了,你看我在学校又没法自己弄,拿回家,也没人吃。”

“这是你妈的意思?”

“不是,这就是我的意思。夏兰,真不要这样。”

陆夏兰脸上呈现很失望的样子,慢慢低下头去。

梁禾于心不忍,说道:“我妈……你也不用去管了。这也不是你应该去做的。”

“我知道你妈妈不会原谅我家。”

梁禾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也不愿再提这些事情。

“那我们可以像上一代从来不认识那样吗?”陆夏兰抬起脸,殷殷地瞧着梁禾。

明明是太阳天,梁禾却觉得心里阴郁发冷。这不是陆夏兰的错,她甚至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孩童时期他们可以一起肆无忌惮地长大,那是因为他们世界单纯、年少无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进入成人的世界,大家都知道事情会越来越难,能维系着一份联系,已是实属不易。

所以,梁禾面对陆夏兰的问题,他想安慰她,但事实上,他和陆夏兰都做不到。

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如果时间就这样平白无奇地流淌过去,司马秋云大概会逐渐忘了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可能就这样真正成为秋晓云。可是星期二的一封信,让秋云平静无波的日子一声惊雷。

那天下午上完课,秋云回宿舍洗攒了一星期的衣服,刚刚洗到第二件,王晨抱着书回来,说,秋云,有你的信。

秋云停下手里的动作,“我的信?”

“吶,放你桌上,自己看。”

谁给给自己写信呢?秋云满脑疑云,擦了擦手,走到桌前,撕开,里面有一张纸。

她抽出来,只有一句话:

周末回家一趟,我知道你是谁。

——邱正宏。

信从指尖飘落,脑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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