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声,鸡鸣声响起当时候,白山水掩上小院篱笆门栏,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天边鱼肚白。
身后,院外街道上,包谷斜跨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红布包裹,静静等待。
隔壁院中,蒜苗扶着包大娘站在院中的屋檐下,默默注视。
江心站在不远处道街角,背靠街角拐弯处的破墙,双手环臂,嘴角叼着不知哪来的稻草杆子,目不斜视望向巷子的深处。
白山水朝着蒜苗与包大娘咧嘴一笑,举起右臂,远远摆了摆手,然后一把搂主包谷的肩膀,看着他一夜未睡此刻略显有些疲惫的肥脸。
白山水安慰道:“你小子要是真孝顺就跟道长回到三清观好好修炼,三年后,咱们便来接她们.”
包谷抽了抽鼻子,白山水见他好几次几乎想要落泪了,心想这个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直心眼,莽大胖也有柔情的一面。
想着想着又想到自己了,自己离开此地,又该去何方呢?
包谷还有个老娘能惦记着,而且知道他要去千里迢迢去北泸州三清观,那么自己呢?
是只身游厉江湖呢?还是去中洲,那个曾经青衣剑冢祖辈们奋斗的地方看一看呢?
也许他自己心中也没有答案,不过经历了最近的一切,少年对于江湖的向往再也无法让他平静的留在这座城了。
五花道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前,见少年二人一个傻一个呆,原地愣神,骂了一声:“哼,又不是小娘们,快出发。”
包谷被师傅五花道训了不敢吱声,默默跟上步伐。
很快两个胖道士便一前一后,朝江心汇拢而去。
白山水抖了抖用布包裹着而没有放入纳物符之内的飞剑十月,看着前面三人招呼自己,突然嘴角一笑,再无迟疑,甩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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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趁着清晨并行离开青羊城,白山水与包谷一路嬉笑追逐,终究是少年心性对于能够踏入江湖,内心里更多的还是兴奋与期待,很快便将那抹离别忧愁给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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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城北门大开,商贩走卒穿城出入,这座西陲小城生气渐浓。
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外,走下一位身穿文士青衫的中年男人,不怒自威,隐约透出几分儒将风采,紧接着又一个少女走下马车,脸色颇为冷淡。
男子瞥了眼兴致淡淡的少女,皱眉道:“怎么?你就这般不待见那少年?”
少女面容娇美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很规矩的站在中年男子身侧后,才道:“不就才入石夫境而已,还亏他曾经是剑冢少主,浪费了一柄好剑。”
男人微微一笑,
“你如今十二,剑修已入搬山境,明年爹便送你去天下八教之一的天峨山学艺,到时候若能一举拜师,以你的资质想要一柄飞剑,并不困难。”
少女闻言神采奕奕,自信一笑,将脸上幽怨一闪而净,终究是识大体知进退的,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那点小女人情绪,转移话题,“爹,既然那少年天赋如此之差,为何父亲还要如此拉拢于他?”
男人冷笑道:“我乔褚山自然不会对一位少年如此上心,莫说是白贯河的儿子,八大教也好,道宗佛宗也罢,皆是凡人,陆地神仙那也是陆地上的,既然是人便可以利用。”
少女眼神迷茫,便错开话题问道:“那飞升的仙界之人呢?”
乔褚山双手负后,不屑道:“飞升固然便是仙人,可又有谁亲眼见过有人飞升仙界的,众然有,天人相隔恐怕也是互不两关。”
说到这里,乔褚山又啧啧两声,发出颇为诡异的笑音,“莫长卿与这小少年身后的大人物,现在算是不相上下,我与莫大夫子有一份香火情,今日若能再予这少年一份香火情,不管走出这座青羊城之后,到底最后谁赢谁输,你老爹我稳坐钓鱼台,听说,西洲境文庙那位过些日子也要回中洲了。”
少女暗暗摇头,却是不认同他老爹乔褚山这门想要雨露均沾的心思。
十里王朝西边这一亩三分之地,不像北边道宗势大,南边又是佛门圣地,这西洲江湖上,大小十数座修行门派,是除了中洲以外,为数不多的能让书院文庙可以真正执牛耳的地头。
哪怕当今庙堂再如何对于西洲境如何嗤之以鼻,断然也不会将一名止境不到的君子文人拱上一洲文庙之首的位置。
说句难听的,现在的乔褚山连争夺位置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爹,少女乔曼儿也不点破,给他留一点颜面。
少女正想着,突然见身旁乔褚山抖了抖身子,身姿突然挺直了几分。
乔曼儿寻着他爹的目光望去,便见四道模糊身影步行出城而来,跑在前面的却是那日见到的北城地街小院,那位青衣少年,白山水。
少女看着突然满脸堆砌笑意的父亲,又抬头看向东边升起的朝阳,突然感觉心中有一丝不安。
两拨人很快便近距离遇见了。
乔褚山殷勤地朝走在前面的白山水招了手,白山水也远远微微颔首示意,二人脸上皆带笑容。
似乎这一切都十分祥和,融洽。
乔褚山目光很自然越过青衣少年白山水,向他身后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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