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上国,清绪帝十七年四月,京都。微寒。
如说:天命灭你,一切都由先兆开始。
这,便是她家卓府的命运,她的命运。也是她的预兆。如不然,怎会发生那么顺其自然的事?遇见那么多的人?桩桩件件皆离奇怪异。此是后话。
如今,已是夜晚。京都闹市。
眼下,她拉着三喜的手拼命奔跑。
三喜的腿脚在奔跑中迈不动了,娇喘嗫嚅道:“姑娘,我跑不动了,你先跑。”
丫头是真心的护着她。曾几何时,她们一道干了男子不敢做的事,戏谑学堂先生,集人殴打商贾之子。那是发生在南边老府邸里,如今在京都陌地,她不敢,也不知如何招架。
前方,是一条死胡同。深不见底的漆黑,巷道屋檐廊下挂着几盏飘摇的红灯笼,那一抹红,让她们略感安。
迅速蹿入胡同内,两人不敢大出气息,捂口闷鼻,摸索在一处角落栖身。
忽然,沉重的脚步,凌乱踏来。
三喜嘤嘤道:“姑娘,怎么办?怎么办?”
卓亦亭道:“大不了拼了。”
三喜道:“咱们府里的旺儿说,京都的人坏,杀人不眨眼,不分男子女子,把衣裳脱了千刀万剐,还要……”
卓亦亭浑身瑟缩,却沉力低声安慰:“我们力气不足,就用嘴咬。咬死他们。”
话未落音,近跟处传来哈哈大笑,竟是几个轻浮男子的声音。
只见黑幕中飘火微闪,火折种子被擦亮。
火光下见到那些歹人,或是清秀俊朗,或满面痘麻,或是横肉抖颤。他们的笑声令人发馈,心胃作呕。
卓亦亭未等那些歹人伸手过来拉扯,她已壮胆上去一口吹灭火种。
火灭,年纪轻的男子笑声荡漾道:“哟,极是香气袭人。”
如此,歹人紧紧把她两人抵死墙角,开展浑水摸鱼手法,在卓亦亭和三喜身上拉扯,撕摸。
三喜年岁略小,惧怕,哭泣反抗几下,便手脚瘫软。
此刻只听见她姑娘闷声,丝丝碎碎挣扎,似被强势非礼,无法言语。
三喜哪里让自己人吃亏?便壮起胆子,怒对歹人道:“光天白日,你们猪狗不如。死远些。”
歹人听了,复又淫笑,纷纷说:“黑天蔽日,不是光天白日。”
不知谁人的手往卓亦亭胸口抓,卓亦亭捞住那手,狠狠啃一口。
仅听到那人嘶叫一声,抽回手。顿时,卓亦亭嘴里泛起腥咸一股恶臭,恶心得翻胃,欲吐不能。
紧接,漆黑之下,歹人愤怒,朝两人劈头盖脸,拳打脚踢,不分青红。
三喜用身死死护着主子。
正在此时,微淡的灯火外头,闪入一抹红。好轻巧的身段,好快的脚法。
只见猛然地一下,一支火折子亮了,由远及近。
持火折子的是一个红衣袍人,白白净净的脸面,映着暖光,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暖血。白得叫人发抖。那人却生得那样清丽暗冷。
歹人听得身后有人,纷纷回头,定眼看到红衣袍人,俱各自窃喜淫笑。或许他们想着:洁白清丽的脸,可比这两人好看多了。
红衣袍人嘴角扯了数下,似笑非笑,不搭理言语。
晃眼之间,只见红衣袍人将手中的火折子抛起。
火折子高高地在半空向上——垂下——
卓亦亭和三喜愣着口目,未瞧得清楚真切,那些歹人如同南边那些苍蝇一样被拍飞弹倒。
末了,那帮歹人满脸伤血,跪地求饶。
红衣袍人身手极其敏捷轻快,把一众歹人打趴了。
此时,火折子正正落在红衣袍人的手中,火心稍稍摇摆,却没灭,燃得更旺了。
卓亦亭和三喜见获救,喜不自禁,对红衣袍人的援手,心生感激。
卓亦亭上前跪下:“多谢……”
那红衣袍人从怀里拿出一把扇子,摆摆扇子,略是遮挡脸面,不语,迈步离去。
主仆两人起身,紧跟其后。
卓亦亭追上红衣袍人,快语说道:“极是厉害,请问可是神仙?能否教我飞檐走壁?”
红衣袍人也不停脚,笑着自顾快步前行。主仆两人跟着跟着便与红衣袍人拉开一段距离,出了暗巷口转弯,红衣袍人便不见了。
出了街口,才刚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热闹晚街,人行三五,车行轿往,吆喝邀请,依旧是京都大市光景。
卓亦亭与三喜再快步前追,一时看到前面来来往往一排排持刀的官兵;仔细观望,远处的城楼下有刀枪混战的声音传来。
三喜害怕再出事,硬是拉住卓亦亭不给去。
此时,她不是小姐姑娘,她也不是她的丫头。
此时,两人的打扮,一个是少年,一个是小厮。少年是卓亦亭,小厮是三喜。
三喜道:“姑娘,求求你了,饶了我罢!太太指不定知道了要揭我的皮呢!”
卓亦亭叹息一声道:“怪你,若不是你拉住我,我一准是能问出仙人的姓名道行来。现回去跟父亲母亲说,他们未必相信。跟人说起,人家不以为我们活见鬼了。”
三喜道:“哎哟我的姑娘,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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