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予……”
不等陆父再说什么,陆淮予一把将手机砸在地上,双手掩住噙满泪水的眸子。
耳畔的寂静像是给夏夜添了几分寒凉,他靠着床,就这么呆看着地板整整一夜。
一整晚,他感觉自己想了很多,但再去回忆却是空白一片。
“叩叩叩——!”
剧烈的敲门声传进房内,陆淮予黯淡的眼眸一闪,抬头望去。
许久,他才撑起身子走了出去。
门一开,陆父焦急的神色凝在了脸上。
他怔怔看着眼前瘦了一大圈又憔悴不堪的陆淮予:“淮予,你……”
陆母立刻上前握住他的手臂:“怎么成这样了?”
说着,忙拉着他走到沙发旁坐下。
陆父跟在身后,目光却被地板上一张白纸吸引,他俯下身捡起,看到上面的字后眼眶不由一红。
“妈。”陆淮予抬起无神的眸子,声音沙哑,“卿卿在哪儿?”
闻言,陆母忍不住落了泪,她伸手抚着他凌乱的黑发,想要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陆淮予看向一旁同样沉默的陆父,又问:“卿卿在哪里?”
陆父将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坐了下来:“和亲家埋在一起。”
话落,他不由偏过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陆淮予瞳眸微颤,眼底浸满了难以言喻的伤痛。
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突然就要往外走。
“淮予!”陆父赶忙拉住他,一脸的担心。
他知道陆淮予性子稳重,但是简卿去世的事情打击太大,他们夫妻俩都花了两个多月才缓过来,更不用说身为丈夫的陆淮予。
谁知陆淮予猛地抽回手,竭力稳住颤抖的声音:“我去看看她。”
看着他浑浑噩噩的背影,陆母心如刀绞:“以后可怎么办啊……”
陆父掩面沉叹一声,说不出话。
墓园。
说变就变的天遍布乌云,将清晨的阳光遮的一干二净。
寂静的墓园里,细碎的鸟鸣也消失在了从天边渐渐靠近的闷雷声中。
简父墓碑旁边是简母,而简母墓碑的旁边是简卿。
坚硬的墓碑和黑白遗照在阴沉的天下多了几分苍凉。
陆淮予看着照片上简卿微笑的脸,心如同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再灌进了滚烫的岩浆。
他单膝跪了下来,抬起微颤的手缓缓抚向那半个巴掌大的照片。
冷!
在触碰到墓碑那一刻,一种刻骨的寒凉从指尖刺进了心口。
泛白的唇动了动,陆淮予竟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里那声“卿卿”也被堵在了喉中。
他紧紧地攥着墓碑一角,突出的骨节和青筋无言地吐露着此刻他的撕心裂肺。
陆淮予额头抵在照片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就像一个失去了最珍贵东西的孩子。
“卿卿……”
终于,再被疼痛席卷了一遍又一遍后,他叫出了已经变成记忆的那个名字。
陆淮予抽泣着,红肿的双眼和满脸的泪水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照片,心如锥刺。
如果他能早些坦白自己的心,如果他不和她吵,如果他不走,他和简卿就不会变成现在阴阳两隔的境地了。
都是他……&a;lt;/p&a;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