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巽闻言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中的吃食放在陵擎身前的茶案上：“尝尝，你现在没有修为，不吃东西会死。”

陵擎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吃食，没有动作。

“吃吧，我不会下毒。”

“送往九天龙台之上的吃食，是你做的。”陵擎出声问道。

斥巽没有否认，只是道：“兮霜日日前去茺烟楼，我以为你会怀疑，只是不想，你竟那般信她。”

说着，斥巽将一块玉扔在了陵擎眼前：“九天龙台的出入令你都给了她，陵擎，若是我不曾记错，便是寒滟都不曾有此殊荣？！”

陵擎抬手将玉拿起，指腹轻柔的在上面摩挲着，哑声道：“你将兮霜的尸体怎么样了？”

“寒滟如何，她便如何。”

闻言，陵擎浑身一凛。

寒滟尸骨无存，斥巽竟是将兮霜也挫骨扬灰了么？！

他怔然的望着斥巽，沉声道：“寒滟于你而言就这般重要，兮霜与你那么多年的情意。”

“寒滟与你难道不是多年的情分？她还为你生了昀儿。”斥巽反问道，鼻间发出一声冷哼，平复下因为陵擎的话翻涌的心绪，继续道，“陵擎，你没资格指责我。”

“……如果寒滟真的死了，你断不会留着朕的命。”陵擎抬眸看向斥巽，再次发问道。

斥巽闻言眼中闪过抹困苦。

“可事实上，她真的死了。”

他坐在陵擎对面，抬起手，指间蓦然出现一盏热茶。

斥巽呷了一口，接着道：“起初我也不信她死了。她是父神精髓所化珠玉修炼成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死了，可我寻遍了幽冥九天，昆仑百步山巅，黄泉千丈深底，都没有她一丝痕迹。陵擎，你告诉我，我还能去哪儿寻她！？”

斥巽的话令陵擎陷入了沉寂。

他知道寒滟对斥巽来说很重要，可未曾想过，竟是这般深重。

幽冥黄泉，那是身为仙者最忌讳到达之地，有个不小心便会沾惹上污秽之气，损了道行。

更何况，斥巽去的是黄泉千丈深底！

“寒滟与你，当真只是朋友之情？！”陵擎不由得发问道。

斥巽闻言神色一顿，目光落在陵擎眼中的怀疑上，发出一声讥嘲的笑。

不知是在嘲讽自己天真，还是陵擎的肮脏。

“寒滟对你，情深似海，她因你而死，你竟在怀疑我与她的关系。陵擎，寒滟怎会瞎了眼，爱上你这种人？！”

陵擎被斥巽话中的鄙夷讥的脸色难看，他冷笑一声道：“寒滟蛇蝎心肠，谁知她对朕的情意是真是假！”

“砰——！”

随着他话音落下，斥巽掌中仙力骤然涌出，砸在了陵擎心口。

他看着倒地重声咳血的陵擎，寒声道：“陵擎，你真让人恶心！”

陵擎闻言缓缓起身，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他看着斥巽冷声道：“她以着自身修为降下雷劫伤兮霜至那般境地，难不成还不准朕说！？”

斥巽闻言眼中满是讥讽，还夹杂着无尽的同情。

“陵擎，你还真是被兮霜玩弄掌心，到了现在，连真真假假都分不清！”

陵擎看着他，心中咯噔一下。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寒滟从来都不曾伤害过兮霜，你所说的雷劫，不过是兮霜做的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