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北离送给我姐姐的那只野兔,属实是我吃掉的。
姐姐登台唱戏时,兔子跑出了笼子给院里的恶狗咬扁了。
倘若,姐姐知道心爱的兔子惨死,肯定会哭上好几天。
我自作主张把死兔子装在包袱皮里,打算埋的远远的。
我在埋兔子的路上,遇见了沿街巡逻的关北离。
顺嘴一提,那时候他在巡捕房当差,后来领命去剿匪就消失了好长一阵子。
再现身,他摇身一变成了镇守一方安宁的大司令。
好了,继续讲我吃姐姐兔子那件事。
关北离见我行色匆匆,上前拦住我,问我是不是姐姐遇到了麻烦。
“姐姐的兔子给狗咬死了。若你有心,再送她一只兔子,可好?”
“好。”
“最好毛色和大小都和先前那只差不多。”我不放心的叮嘱:“趁姐姐还不知道兔子死了,赶紧抓到差不多的兔子塞笼子里。这样一来,姐姐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他忽然笑了,说我自作聪明,只会让姐姐多伤心一回。
“兔子不都长得一模一样?姐姐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温梦,你长得和你姐姐一模一样。”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戏谑的反问:“日后我同你姐姐大婚,若是你钻了轿子,李代桃僵。我会认不出来?”
“难保你假装认不出来,趁机占我便宜。”
我很认真的回答,引得他笑意阑珊。
我忽然反应过来,“你油嘴滑舌调戏我!”
我羞愤地将包着死兔子的包袱甩给他,威胁说:“我要去告诉姐姐,你没把她放心上。”
关北离也不急着追我道歉,而是说了一句:“兔子,还有救。”我立马回去找他问:“怎么救?”
他神神秘秘的说:“去给我烧壶开水。”
后来,他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子,肉香味儿飘进我的鼻孔,我质问他:“这就是你说的救兔子?”
“兔死狐悲再所难免。”他说的义正言辞:“眼下重要的是有一个心善貌美的女菩萨贡献出她的胃来超度这只可爱而又不幸的兔子。”
“你骂我姐姐是狐狸?你还想用辣椒辣倒我的嗓子让我唱不了戏。你这个男人究竟居心何为?”
他只说了一句:“听你姐姐说,你爱吃辣。”
“这算是和我道歉还是收买我?”
我抱着尝一口的心态拿起筷子却再也放不下筷子。
姐姐撞见我和关北离背着她吃肉,还打趣关北离惯得我嘴馋。
过了几日,姐姐的眼睛红的像兔子,她怨我残忍的吃了她的兔子。
我认为是关北离在姐姐面前出卖了我。
我承认了吃兔子的罪状。
这样,姐姐就永远不会知道关北离送她的兔子给狗咬死了。
姐姐真的疼我,她学会了做兔脑壳,时常给我吃兔脑壳。
姐姐喜欢养兔子,我喜欢吃兔脑壳。
很长一段时间,我十分喜欢吃姐姐做的兔脑壳,食髓知味,依赖成瘾。
我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品尝着关北离给我带回来的兔脑壳,味道像极了姐姐的手艺,却差那么一丁点滋味。
我的唇瓣沾了辣椒,嫣然的像花骨朵,吸了口脑花,我问关北离:“有姐姐的消息吗?”
我知道,这两年,他一直没放弃寻找姐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