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夜和容瑾都拼命地往那边跑过去，试图接住下坠的人。

可是……

下坠的速度太快，容夜浑身都重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笙坠在冰湖上。

而容瑾试图靠近云笙，但最终是徒劳，手指只触碰到云笙的一片衣角。

“嘭”的一声。

云笙的身体坠在冰湖之上，随着巨大的声响划过天空，云笙躺在了血泊里。

她的口鼻里涌出殷红的血，她却艰难地望向容夜的那边。

疼……

好疼……

真的太疼了，这大概是云笙唯一感觉到痛苦，就好像浑身的骨头被人敲碎，锋锐的骨渣刺穿了她的血肉和肌肤，甚至连她的肺腑也心脏都没有放过。

她躺在那里。

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脸色苍白如纸张。

“笙儿——”

容夜忽然发出一声怒吼，他不顾满身的伤，持着长剑快准狠的斩杀容瑾，他试图来到她面前，可浑身的伤口都在扯痛，他的双腿一软，顺势把剑狠狠地插到冰面，他用单薄的剑身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笙儿……”他瞪大了眼睛，忍着一口气，艰难的迈开步伐靠近她。

四周都是甜腻的血腥味，他终于踉跄摔在地，他的身体太弱了。

真的太弱了，弱到他连最后几步都走不了。

厮杀声渐渐地远去，四周仿佛陷入深沉的死寂里，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再也没有人说话，好像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声音，而他已经化作了一具枯骨。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云笙，鲜血从她身下漫流到远方，血液染红他的指尖，他伸出双手，挣扎者往她面前爬过去，眼前的血色让他陷入深深地恐惧里，仿佛是再一次要失去云笙的那般痛苦。

“你等着我，笙儿，你等着我……阿夜来了，你等我。”他不断地往前爬，那双眼睛里满是空洞和哀凉。

可云笙却低声哭了，她看着他的身影，字句虚弱：“阿……夜……”

她一点点的移开手，试图伸向他。

四周血流成河，她浑然不知。

“我来了……你等着我。”容夜终于爬到她面前，他痛得喘不过气，他试图用力的往前爬，但鲜血流得太快了，他已经渐渐感觉不到疼痛，手脚更是沉重得仿佛抬不起来。

容夜双眸如同饮血一般艳丽，他强撑着一口气，想要从血泊里爬起来，可身体太过脆弱，还未曾站稳就是一阵重重的跌倒。

云笙听到这声音，哭了。

“阿夜……”

她动了动嘴唇，可却连只言片语都说不出了，喉咙间是湿润撕裂的疼。

因为啊。

越来越多的鲜血疯狂地从她身下涌出，她虚弱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现在还坚持着，是想握住他的手，是想再最后看一眼他啊。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她还没有好好的和他说一句话，还没有看他一眼……

云笙的视线愈发的浑浊模糊，他的脸在眼前开始变暗，天空飘扬的白雪落了一地。

雪花落到她的颈部里，刺骨凉意。

她看着他，时间仿佛把她拉回到那段破碎的过去，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她的泪，源源不断。

“笙儿，等我出征归来，我就十里红妆，迎你为妻。”

“那你一定要赢，阿夜——”

“我会赢的。”

“不，你还要完好无损的回来，我要我的阿夜完完整整的回来。”

“笙儿担心我了？”

“我才不担心你，如果你……没有回来，我就嫁给别人。”

男人霸道的吻住她的嘴唇，封住了她的所有语言。

“不可以，因我不许。”

“你此生都只能是我容夜的娘子。”

此生都只能是他的娘子……阿夜啊。为什么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