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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在丝帕角落绣上“一方锦帕与君知,横也丝来竖也丝”,微表心思,也盼她知道后方还有人惦记着,要小心身体。叶昭收到后,回了个条子,写着“我没事,帕子很漂亮,谢了。”她抱着条子,开心得七八天没睡着觉。

战局稍定,大叔叔知她心意,觉得柳家最好的女儿也配得上大将军了,便做主要为她和叶昭定亲,她本以为夙愿已成。未料,没过多久,大叔叔就变了主意,让大叔母替她在当地才俊里挑选夫君。

她不依。

大叔母结结巴巴地劝说:“战事不知何时结束,怕是把你留成了老姑娘,还是嫁别人吧。”

她掷地有声:“无论多久我都等!”

大叔叔支支吾吾劝说:“而且将士朝不保夕,谁知道未来的事如何,而且她……她不是良配。”

她指天发誓:“我柳惜音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她活着,我嫁!她伤了,我服侍!她死了,我守一辈子寡!”

叔叔和叔母百般规劝,终究无奈离去。

院落里桃花开了谢,谢了开,花开花谢。

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她顽强地相信着,等战事结束那一天,她的良人会从战场归来。骑着白马,四蹄踏雪,飞驰如电,来到她的家门,在漫天桃花下驻马,轻轻牵起她的手,用最灿烂的微笑说:“我回来了。”然后用大红花轿,唢呐喇叭,娶她过门,从此长相厮守,再不分离。

她每天看着北方,痴痴地等,痴痴地盼。等过了一月又一月,盼过了一年又一年。

只等到。

一句戏言误终生。

叶昭是很喜欢表妹的,更何况表妹背后还有舅舅的情面在。纵使她对表妹设计陷害自家夫君很愤怒,也不过想将她严厉训斥一顿,再打包丢回漠北好好反省段时间。

未料,前尘往事给拖了出来。错的不是表妹,而是年少荒唐,胡乱承诺的自己。

她又想起惜音在战时掏心窝地对自己好,又是送寒衣又是送手帕,就是自己文化水平低,几个字都是在胡青父子含辛茹苦的教导下好不容易才学会的,哪里看得懂什么丝不丝?只以为是说明这方帕子很珍贵,便回了个很喜欢,结果却误了对方。

数不清的羞愧与内疚涌上心头,她再也坐不住了,急急站起身,亲自扶起哭倒在地上的柳惜音,替她拭去眼泪,也不懂如何安慰,左想右想,结果来了句:“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

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样。无论做错多少事,无论怎么别扭任性,叶昭都会依着她,用强硬却不失温柔的态度呵护她,保护她,永远不会丢下她不管。

柳惜音感动得扑入她怀中,号啕大哭,仿佛要泄尽心头委屈。

重重的摔门声传来,震得旁边花架摇摇欲坠。是夏玉瑾拖着一瘸一拐的伤脚,愤然离去。

堂堂七尺男儿,一没和自家表妹偷情,二没勾搭有夫之妇,结果不但被无辜骂作“狐狸精、贱货”,那对不要脸的奸妻淫妇还在大白天,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诉说旧情,视丈夫无物。此情此景,教他如何不怒?

夏玉瑾边走边气边抖,一个站不稳,摔倒在院外门槛上,摔了个狗啃泥。

丫鬟仆役们赶紧围上来,扶的扶,搀的搀。

杨氏最会观颜察色,带头指挥,让人抬来春凳,再骂小丫头:“都是笨手笨脚的,养你们个个不中用!”

眉娘则紧张地问郡王:“爷,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你对着将军又吼又叫,是不是将军不让你纳表小姐啊?”

夏玉瑾的手给擦伤了一块,正痛得发慌,还听见眉娘说那不上道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若不是怜香惜玉惯了,非得给她个窝心脚不可。可是绝色美女为勾搭他媳妇,处心积虑要给他做妾这种丢脸事,打死也不能说。于是他深呼吸几口气,平复心情,咬牙切齿道:“表妹我不纳!叶昭那该死的恶妇!也该休了!”

叶昭知他动怒,急忙抛下表妹,从内院追出,见丈夫摔伤,忙上前嘘寒问暖。可惜她面容冷酷,性格也比较严肃,很难装出温柔模样。再加上心里发虚,说出来的话更加简洁有力,硬邦邦的像块石头,语调不像安慰人,倒像发怒。

柳惜音也走出来,悄悄倚着院门,只露出半张俏脸,红着眼,满脸泪痕,怯生生地看着叶昭安慰夏玉瑾,欲语还休,就好像受了天大委屈还不敢声张的小媳妇。

大伙儿看着三人表现,顿时悟了。定是南平郡王与表小姐情投意合,想纳来为妾,奈何叶将军雷霆手段,严令禁止狐狸精入门,于是两人闹翻,不欢而散,郡王得不到美人,打不过媳妇,气急败坏,摔门而出。叶昭正握着夏玉瑾的手,心虚又心疼,试图从兄弟们平日的教导中,掏几句体贴话来说说。

那厢,柳惜音看出她看丈夫的眼中是比对自己更浓的柔情,仿佛如梦初醒,碎了的心肝再次碾为粉末,只觉十年等待尽化乌有,再想起父母双亡,良人移爱,她孑然一身,何以独活于世?一时间万念俱灰,人生再无挂念,默然转身,艰难地走回自己院落。遣开众人,栓上大门,找出条腰带,含泪挂上屋梁……

幸好红莺机警,对她心事了然,又有身好武艺,察觉情况不对,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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