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爹爹一直活着,我和娘一直知道。
狗皇帝在那刻,已然在心中已经弄懂一切。
无论是我爹假死后暗渡陈仓逃向邻国,无论是那个传闻中二皇子在邻国结交的出色老师的身份,无论是二皇子为何突然天降城门后反水逼宫,他李瑄都明白了。
至于我爹如何逃脱,如何结识李裕昭,如何连同叛军攻城,等等其他问题,还重要吗?不重要了。
李瑄,已经是输家。
李裕昭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父皇不如将国印交给儿臣,让儿臣操心天下,父皇颐养做个清闲自在太上皇。」
皇帝扬扬下巴,看向那个本不曾倾注爱意的儿子。他只记得二儿子娘亲样子和爱了一生的颜家小女儿很像,他强迫着纳了宠了当做爱人的替代品,后来她发现后同他吵闹,他便给了那女人囫囵一掌,第二天便自尽。后来,恶其余胥,他和她的儿子他也万般嫌弃。
不曾想啊,自己的权力和皇位甚至性命,居然要被这个儿子威胁。
「裕昭,你身为皇子,伙同叛党,威胁父亲,攻城逼宫妄图弑父弑君,不义不孝,也敢要坐龙椅?」
李裕昭轻蔑:「父皇多年前欺辱母妃害她香消玉殒,不曾让儿臣尝过父子人伦之乐,因此儿臣只知为母复仇是孝;叛党多为各地起义农民和不满父皇的各地驻军,集合攻城是顺应民意,儿臣之举何来不义。」
「俞明深,你倒是厉害,把朕蠢钝的儿子教的牙尖嘴利。」皇帝冷笑,「颜柳,这些事有你的份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娘亲笑得爽朗,笑得洒脱,明媚坦荡,丝毫不在乎自己脖子上那把剑。她转向身后还被控制的我:「蕊蕊,事到如今,你怕死吗?」
「今日蕊蕊和爹爹娘亲相见,蕊蕊无憾!」
娘亲又转向爹爹,「俞明深,时至今日,你对我的感情还是原来那样吗,」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好!现在就算被一剑穿喉也无憾!李瑄,我就将所有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你!」
「首先,你以为我跟你围猎的那个孩子真的是你打掉的吗?不!那是我自己喝药打掉,我早就知道了我有孕!只是借着你挥鞭赖在你身上!我就是要让你体会骨肉分离的痛苦!午夜梦回梦见自己的孩子,此生不得安宁!」
「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只有一个孩子?每次同房,我都吞下避孕药丸,因为我发誓绝不会给你生下一个孩子,你不配!但是为什么那个孽种会出现呢?当然是我故意怀上的啊!我为了那次出逃被发现后留的一手!没想到吧李瑄,你心心念念的所谓和我的孩子,它就是一个苦肉计的工具!哈哈哈哈哈!」
「你以为我劝你修河道是真的懂你吗?是真的体恤你的宏图大略吗!不是!我就是故意的!你刚愎自用,在休养生息的时间里为追求两地物力联系,举国之力大修土木!损耗国力!所以我就是故意让举国上下都怨你!哦?你是不是要说依依,颜家爱国爱民,你怎么会这样做呢?我告诉你!我恨毒你了李瑄,我恨到顾不得他人的命运,我也要弄死你!」
「每次你跟我提颜家,我都恶心!我爹,我哥,我娘都是为了给你守边疆才离开我!而你呢!你是怎么对他们的!你强暴他们的女儿小妹!你拿他们女婿来威胁我!秋猎那次,你还要打死我爹唯一的外孙女!那是我爹!你年少时教你武功教你兵法的我爹!李瑄,你也配提我的家人?!哦对,你知道为什么颜家的旧将愿意出来跟着你二儿子吗?因为我!是我以颜氏女的身份暗中叫人安排的!」
「近日的事情,联合各地叛军,蹿腾你让你两个儿子分散你的兵权,还有徭役队伍谋反,攻城,你儿子逼宫,所有的所有也是我设计好,写出密报费尽周折送到俞明深手上,再让他教你儿子做的!对!就是我!都是我!
你说李裕昭不义不孝,那你呢?身为人君欺武将女辱忠臣妻,身为夫君人父,对为你生下皇子爱你敬你的女人视如玩物,嫌弃儿子不管不顾多年,你不义;一意孤行刚愎自用,不顾民意横斌暴敛,你不仁;把祖宗打下的江山糟蹋成这样,你不孝!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才是最不配坐在龙椅上的人!
我颜家忠的是筚路蓝缕启山林的众先帝,是我朝百姓!从来就不是你李瑄一个人!」
午日暖阳泼洒,承乾殿的院子照得金灿灿,我的娘亲颜柳,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多年的运筹帷幄,暗藏的棋盘棋子都从心底里掏出来,扔在阳光之下。
甚至是我也未曾想到,这个被权力撕扯的金丝雀,这个皇家艳史的女主角,居然能在重重宫墙内,翻手搅弄庙堂山河的漩涡,天子朝臣都卷入其中。
皇帝听完娘亲疯癫似的诉说,被枕边人算计后的难以置信和痛苦至极化成泪,而身份和权力将泪水固在通红的眼眶里。他只是望着娘,淡淡一句:「颜柳,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不曾想,居然恨到要我死的地步。」
「不然呢李瑄,那年你在御花园强迫我时,把我丈夫打入天牢时,把我女儿往死里打时,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这些年,但凡你能真的放过我和我的家人一次,我也不会这么对你。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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