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两兄弟就起床了,邢悠悠还正在梦里与师傅和大黄吃饭呢,就被脸上一阵阵的痒痛的感觉给吵醒了。皱着小眉头不爽的睁开了眼,看见的就是爹正用下巴上的胡须茬儿故意扎她,邢悠悠气得不行,嗯嗯啊啊的抗议。邢大富见女儿终于醒了,开始把她娘给她做的小衣服取了出来穿了上去。
刑有粮从门外端进来一盆洗脸水,正冒着热气。看见哥哥们居然在洗脸,邢悠悠也是觉得新鲜,自打她从娘胎里出来后就没见家里人什么时候早上是洗脸的。今天居然洗脸了,估计今天的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刑有粮洗过了脸后,逮着四处乱窜的弟弟也在他脸上使劲搓了一把,然后把帕子在水里搓了搓。邢悠悠就看见这盆里的水一下就变黑了,邢悠悠“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以示心意。又把目光往上移动,发现哥哥们脸上的样子一下就变得清晰起来,肤色偏向古铜色,二哥要略白些,眉眼分明,笑着的眼睛明亮而清澈,都汲取了爹和娘的优点,是两个俊俏的小正太。
正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呢,邢悠悠就感觉头顶稀疏的软/毛被一双大手摆/弄着,不一会儿扎起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小揪揪。
“好了,吃过了早饭我们就出发。”邢大富说完就带着刑有粮和邢有乾去了厨房吃早饭。
饭桌上,熊老太太用她那倒三角的绿豆眼瞥了一眼这穿得整整齐齐的三父子道:
“哟,这是要去过年啊,穿得这么整齐。”
“小容她妈摔断了手臂,我带孩子们去看看她老人家。娘,我正好有事想和你商量。”
“你不是一向都自作主张惯了吗,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商量了?”熊老太太鼻子里轻哼了一下,又夹了一块清水煮萝卜。
“娘,,,小容她妈最近过得不太好,我想带二十斤谷子过去。”
一听这话,熊老太太的脸立马黑了,倒三角的小眼睛,也变大了,厉声道:
“这人都不在了,你还做这些干什么,我没有谷子,你找别人要去。”
虽然早就知道娘会这么说,邢大富心里也没有太失望,只是更冷了些。
“是啊,大哥,小容嫂子自嫁过来以后也没见她往婆家带过什么东西,再说,这二十斤谷子可不是小数目。”何文碧也不想家里平白少了二十斤粮,缩了自己碗里的饭食。
“爹,,”邢大富本想让爹帮忙说说话,可望着正瞎着眼,用筷子到处在桌上到处戳的邢万禄,剩下的话邢大富知道说了没有意义,只是给他夹了些菜放进了他碗里。
“那个克爹娘的小东西没给丢回他们付家就不错了,还想要粮食,哥,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打着哈欠从卧房里出来的邢贵花刚刚睡醒,用手挠着睡得乱蓬蓬的头发,不晓得是没睡醒还是本来就缺心眼,张嘴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邢大富听见这话,脸都气得绿了,站了起来呵斥道:
“邢-贵-花,再怎么说悠悠也是你的侄女。”
居高临下,看着这一桌子上的家人,一个个像饿狼扑食般风卷残云,感觉不到一点亲情的温度,邢大富再没有了胃口,把筷子啪的一声丢在了桌子上,转身出了厨房。
邢有乾看见妹妹被人骂,爹也被气走了,也丢下了筷子,捡起墙边的扫帚二话不说就往邢贵花的后脑勺拍去。
“你个小畜生,居然敢打我。”邢贵花被打了一下,虽然不疼却气得一下就把邢有乾的扫帚抢了过来,满屋子追着打。
“谁让你欺负我爹,我妹妹。”邢有乾一边往屋外跑,一边大声喊道。
刑有粮看见弟弟跑了,也立马追了上去抱住了邢贵花的腿,
“弟弟快跑,回屋把门关紧。”
“放开,快放开我,小畜生,再不放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邢贵花威胁到。
邢家一大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付家却是凄凄惨惨,宋成柔刮着米缸里已经见底的高粱,可怎么刮都只够一个人的早饭。她叹了一口气,又去到院子里摘一颗白菜,切得细细的和着高粱倒进了一大锅水里。
很快,饭做好了,送成柔把饭菜和筷子摆上了桌子,冲着屋里叫到,
“小健,起来吃饭了。”
付小健睡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耷/拉着肩膀,摇摇晃晃的出了屋,坐在了饭桌上。
“怎么今天的饭看不见高粱呢?”付小健拿着筷子在菜粥里搅了搅说道。
“没有高粱了,只有这些,今天晚上怕是连这都没得吃了。”送成柔叹了一口气,用右手拿起了筷子,准备开始吃饭,却不小心扯动了吊着的左手,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娘,你手疼就别动嘛,我昨天都说了我起来做饭了,你还这么早起来干嘛?”
付小健去厨房翻找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勺子,在比勺子还脏的衣服上蹭了蹭,就准备给他粮喂饭。
“去把勺子洗干净,你想毒死我啊你,”送成柔用脚踢了一下付小健继续道,
“等你起来做饭给我吃,我早就饿死了。”
付小健洗干净了勺子,喂着他娘吃着饭,“娘,没粮了怎么办啊,这距离队里发粮还得等一段时间呢,我们这段时间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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