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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来的半月有余,阮墨竟再未用过一顿饱饭。

皇后派人送来的膳食,荤菜几乎没有,素菜寥寥几道,日日重样地反复送,吃得她的味觉都快麻木了,加上天气渐渐炎热,她的胃口也愈发差劲,有时一顿下来只用了半碗白饭,明明腹部还空着,却什么也吃不下了。

她也动过寻单逸尘的念想,可偏偏秦公公告诉她皇上出宫了,只得回霁月宫继续熬她的苦日子。

不知是否身子难受,人也容易胡思乱想,有时夜里饿得难以入眠,她便会禁不住想起那个男人。

想他在何处,想他在做何事,想他是否好好用膳、有没有胃痛,也会想他可有想起她,想他久久不来,是因政事缠身得不着空,抑或是他真的冷落她……

结果越想越糟糕,本来只是腹部饿得难受,想了他以后,连心里也难受起来了,仿佛被什么揪紧似的,一抽一抽,只要一闭上眼,浮现的是他熟悉的面容,冷峻的、懊恼的、专注的、温柔的……直搅得她无法安睡。

每个漫长难熬的不眠之夜里,她想得最多的,便是单逸尘了。

想见他。

她好想见他。

无关告状或诉苦,无关他是否依旧宠爱她,只是单纯地想见他一面。

在睡梦中时会想,白日醒着时也想。

很想很想。

以至于她在后院料理药草,突然听见那道久违的醇厚嗓音,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时,几乎要以为自己疯魔了,竟想见他想得出现了幻听。

“阮墨。”

她正垂首蹲在地上拔杂草,一双玄黑龙纹靴闯入了视线之内,熟悉的声音再次自头顶上方传来,清晰得然不似错觉。

是他。

而下一瞬,身体便如同不受控制般,猛地站了起来,并未抬头看哪怕一眼,便直接……扑进男人的怀里。

单逸尘始料不及,双臂下意识接住了她,紧紧搂在身前,可她比他更用力,抱紧了他的腰身,白嫩的小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却还嫌不够似的使劲往内里蹭。

他原本还是面无表情,端着帝王清冷尊贵的架子进来的,这下瞧着她依赖又娇憨地伏在自己怀里撒娇,顿时破功了,不由得搂紧她娇小的身子,眸中泛起几分柔和:“这是做什么?受委屈了?”

她却一语不发,只是摇了摇头,又埋进他的心口,微微颤动的双肩纤细得不像话。

单逸尘眸光一深,手掌轻轻覆上她的肩头,捏紧,只觉掌心被肩骨微微硌着,却疼在了心上。

方才他远远便瞧见她的身影了,不过半月未见,竟是生生瘦了一圈。这会儿外头的太阳毒辣得吓人,她的脸色仍显得有些苍白,眼睑底下青黑淡淡,疲态难掩。虽知被罚妃嫔多会遭到刁难,他亦并非头一回见,可不知为何,此刻心头难受得很,对自己为了试探她而放任皇后的所作所为愧疚不已,后悔万分。

这半月来,他一直在彻查那份秘密上呈的奏折所言是否属实,然过程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顺利,每日忙得焦头烂额,还为此亲自出宫几日,直到今日才终于得了空。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时常想起这个被他刻意冷落的女人。想起她捉弄他时娇俏狡黠的笑脸,想起她为他布菜的温柔,想起她为他亲自种蕨桑的体贴和用心,想起许多许多,她与他在霁月宫一同经历的事。

想得多了,他才后知后觉发现,对她的宠爱早已变了味,不再像过去般纯粹怀着目的,不经意间,已然掺杂了一些感情。

难以言明的,陌生的,却又无法割舍的感情。

感觉到衣襟处渗入了些许湿意,单逸尘回过神来,眉峰微皱,想捧起她的脸看看,可他刚退开一分,那双缠在腰间的手臂便立刻收紧了两分,紧得他心疼又无可奈何,只得沉默地搂着她,任由她伏在胸口哭。

似是要将连日来的难受和委屈哭出来,那些小心翼翼隐忍已久的情绪,在见着他的一瞬便不管不顾地如潮涌出,阮墨在男人熟悉的怀抱中泪流不止,直到鼻子堵得有些不能呼吸,才终于松了手,垂首欲缓缓退开。

这回轮到他不让她离开了,有力的长臂扣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轻轻往身前一带,毫不费力便将人儿重新桎梏于怀中,垂眸一看,顿时哭笑不得道:“你捂着脸做甚?”

“臣……臣妾哭得好丑,皇上莫要看了,让臣妾先去擦擦脸……”软糯的嗓音自手心后传出,带着哭后的微微沙哑。

“方才不都擦在朕身上了?”单逸尘半是责怪半是玩笑道,不等她回应,便抬手握住她的左手腕,轻轻拉了下来,露出半张哭得微红的小脸来,眼帘下掩,怯怯地不敢看他,“对不起,是……是臣妾失态……”

话音未落,他忽而单手捧起她的侧脸,骤然靠近,她惊得闭上了眼,却感觉一抹柔软微凉的触感轻轻落在眼皮子上,竟温柔得不可思议。

“莫要哭了。”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待她肯放下手了,才用拇指拭去她双眸下的湿润,一点一点,仿佛对待珍贵之至的宝贝般细致。

阮墨被他托着下颔,只能仰着脸,索性抛开心里那点儿丢脸的窘迫,犹泛着水汽的杏眸定定望着他,一眨不眨,似是怎么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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