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廷的视线聚焦在乔唯被纱布覆盖的眼睛上，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最初见到乔唯的场景。

但不管他如何回忆都只能想起她那清澈的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

小小的病房中，乔母的抽泣声不断的刺进厉夜廷的耳朵里。

他握着拳，缓缓走到乔唯病床前。

直到离她这么近，厉夜廷才发现将近三年都不曾看到的乔唯竟然瘦了这么多，苍白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微张的唇好像在低吟着什么。

“乔唯。”

厉夜廷居高临下的看着毫无声息的乔唯，声音异常的平静：“我千里迢迢飞到瑞士来，你就让我看你这副模样吗？”

乔母抬起头，头发散乱，眼眶通红的瞪着眼前这个她所谓的女婿。

果真，乔唯的眼角膜给了他。

“起来。”厉夜廷嗓音略微沙哑，他已经感觉到了眼睛和鼻子的酸涩。

乔母轻轻将乔唯平稳的放下：“她已经走了。”

突然，厉夜廷粗暴的抓住乔唯的双肩，一把将她拉起来，猛地摇晃她：“乔唯！我让你起来！”

乔唯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无力的晃动着，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多星期前还在他面前“逼”他离婚的人此刻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躯体。

厉夜廷怔怔的看着乔唯被纱布盖住的半张脸，心中的疼痛犹如浪潮一般不断袭来。

此时，几个警察冲了进来，因为厉夜廷不听劝告乱闯，医院的护士报了警。

“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两个警察对着已经呆愣的厉夜廷说道。

他充耳不闻，将乔唯搂入自己怀中，一滴眼泪从他刺痛的眼角流出，滴落在她的颈处。

怀中冰冷僵硬的躯体不断的提醒着他：乔唯死了。

厉夜廷咬着牙，忽觉心脏如同被人插进一把匕首。

他竟然会因为乔唯这么痛。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上前将厉夜廷硬生生的与乔唯分开。

“滚开！”

厉夜廷挣扎着，猩红的眼眶如同浸了血一般，而目光定在乔母怀中的乔唯身上。

“先生，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个警察最终还是将厉夜廷拖离了医院。

直到助理到警察局将事情解决，厉夜廷才在第二日的早上出来。

厉夜廷整夜未眠的双眼满是血丝，脑海中不断闪过乔唯苍白的脸让他呼吸都觉得带着刺痛。

当他再赶回医院，却早已经没有了乔母和乔唯。

厉夜廷提着助理的衣领，声音沙哑的可怕：“她人呢！”

助理被此时的厉夜廷吓得满头大汗，他扶了扶眼镜：“医，医院说他们昨晚就走了。”

“走了？”厉夜廷颓然放下了他的手，立在原地，半晌都未说话。

看着已经在医院门口站了将近半小时的厉夜廷，助理还是提起胆子说道：“总，总裁，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您还是回去吧。”

良久，厉夜廷闭上了酸涩的双眼，鲜少的沮丧语气带着几许期待：“叫人在这儿盯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

阴雨绵绵，乔母低头看着面容安详的乔唯，轻抚她额前的碎发：“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