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再需要了。

无论是他的衣服还是他的人，即使对他仍残留着些许的留恋，但每每想到从前的事再加上她的病，乔唯还是无法放下。

她真的宁愿厉夜廷以为她已经死了。

“你恨我吧。”厉夜廷看着窗外的飘雪，这原本该是乔唯看到的场景。

去年下雪，她在他的身边堆着雪人，他却对此嗤之以鼻，嘲讽她的幼稚。

“嗯。”乔唯轻轻张着嘴，语气更加平静：“现在，不，不恨了。”

的确不恨了，而且也恨不起了。

她的日子已经开始按小时过了，她不想她化成灰以后也被这些折磨。

而厉夜廷不同，他有更好的未来，更不必把心思再放在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身上。

厉夜廷握着拳，蹲了下来，与乔唯平行着。

他的手抚向乔唯，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这一幕，与当初乔唯对他如出一辙。

千言万语，厉夜廷却不知从何开口，他眼眶通红，语气也开始颤抖：“对不起。”

乔唯感受到他的变化，却只是忍住心中的酸涩，控制着舌头，极力清楚的说道：“我，说了，是我欠，欠你的。我已经，还了……我们不，不要再有，任何牵，牵扯了。”

“放，放过我，让，我自由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剩下的日子，她还有多少剩下的日子。

乔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不掺杂着感情。

厉夜廷握住乔唯冰凉的手，她的手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暖柔嫩了，这也不断的刺激着他本就疼痛的心。

“小唯，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厉夜廷头抵在乔唯的手上，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眼泪。

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已经不止一次为乔唯哭了，偏偏每次都忍不住。

以前……

乔唯的眼泪终是没忍住，颗颗热泪滴在厉夜廷的额前，滚烫的如同烧进他心中的火。

“以前……你说，你恨不，得我死……”乔唯抽噎着，几年的委屈如同泄洪一般部化作眼泪流了出去：“我，我不想，死的……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没想过死……但是，我，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会死了……我觉得，你应该会，高兴……”

“不……”厉夜廷将她抱在怀中，如同对待珍宝一般：“不，如果可以，我会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

“没，没用了……”乔唯紧闭上了眼睛。

她爱的太累，他爱的太迟，他们早就在最好的时刻错过彼此了。

现在的挽留不过是给以后多加几年的心理负担而已。

厉夜廷不肯放手，却无言以对。

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面对乔唯的离去，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他不想像许杰说的那样，为了那一点自尊心一次次伤害一次次抛弃乔唯。

从质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乔唯开始，她就已经深深在他的心中扎了根，若要拔去，那便是将整个心都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