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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芝芝落荒而逃,秦舒这才像倾倒的树,软软的又瘫坐在地上。

悔恨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她干涸的眼里再也淌不出一滴泪水。

可是心脏却在汩汩流着血。

孙芝芝说得对,该死的是自己,都是因为自己那飞蛾扑火一样的爱,把身边的人都牵连了进来。

秦舒万念俱灰,缓缓举起锋利的输液瓶,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割下去。

“秦舒!”

随着一声吼叫,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径直夺走了她手里的输液瓶。

苏河紧抓着她细瘦的手腕,惊魂未定。

好险!

若非他看见孙芝芝又溜进病房,觉得这个毒妇又会捣鬼跟进来看看,一推门就发现秦舒呆坐在地,正要切腕自尽。

‘咣当’

苏河心有余悸的把输液瓶扔得远远,一把将秦舒瘦弱的身躯紧抱在怀里。

这一抱,他才觉得她的身体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浑身都在发抖。

“秦舒,没事了。”

他心疼的抱着她,想把她揉进怀里安慰。

秦舒木然的抬起头,怔了好一会儿,蓦的痛哭着嘶声叫起来:“苏河,我爸死了,是我害死的!”

下令断掉营养液的人是江靖言,可始作俑者却是自己!

“你爸的遗体,我已经让人尸检。”苏安抱着她的脊背,低声安慰:“如果真是营养缺乏的原因,我一定不会放过江靖言,他所作的一切已经构成了犯罪。”

秦舒靠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不要再有自杀的念头,你爸还没有入土为安。”苏河极力组织着语言,他知道不能让秦舒失去求生的意志:“难道你想让你爸的遗骨,被那个女人扔进河里?”

秦舒泣不成声,她想死,可现在却不能死。

苏河说得对,她要是现在死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父亲白死了,她也死得毫无价值。

“答应我,好好活着。”苏河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心痛得都快碎了:“不会让该死的人好好活着,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秦舒哽咽着,猛的抓紧苏河的衣襟:“求求你,带我走,我不想再留在这里。”

不要再留在这个恶心的地方,更不想再忍受江靖言的折磨!

“好,我答应。”苏河毫不犹豫,他根本就不想让她留在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身边:“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养好身体,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秦舒泪眼模糊,用力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上,她能相信的人只有苏河了。

她痛苦,但正像苏河所说的那样,但她还必须活着。

整个秦家已经毁得彻底,只留她一人。

父亲还没有入土为安,她还必须好好活下去。

就在秦舒抱着苏河痛哭的时候,门外闪过一条人影。

江靖言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他刚吩咐助理给秦父挑一块好的墓地,想回来放下身段安慰她一下,没想到却看见她和苏河抱在一起的画面。

这女人果然不爱自己了!

刚才她对着自己张牙舞爪,连他的解释都不听,一转头却抱着苏河哭诉!

江靖言捏起了拳头,脖子上崩出青筋,想冲进来拎着苏河的衣领狠狠一拳。

可是,他又忍住了。

在秦舒父亲去世的阴影之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秦舒。

江靖言几乎用尽身力气,才把心里翻涌的那股嫉火压下,铁青着脸转身大步离开。

……

自从苏河安慰了以后,秦舒暂时没了寻死的念头,可是她变得比前更加沉默。

就连江靖言放下身段陪床,她也根本不再看他一眼,眼神里是一片淡漠。

而原本应该在下周做的手术,因为她上次发高烧,再加上受到父亲病故的打击,情绪不稳定影响了病情,所以手术的时间再次拖延下去。

目前秦舒的肺癌,被苏河用最好的进口药调理着,逐渐控制住了病情。

两个月后,秦舒越来越沉默,有时孙芝芝进来挑衅,她也不发一言,只当对方是透明人。

“江先生,这是您妻子的化验单。”

一个护士看见江靖言走出病房,连忙上前把一张化验单递过去,笑着说道:“恭喜,您的妻子怀孕了,要好好照顾。”

“怀孕?”

江靖言接化验单的手腕僵住,屏住了呼吸。

在听见护士的话的一瞬间,他的心里涌起一阵狂喜。

秦舒这段时间就像木偶,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一双眼眸里无悲也无喜。

也许这个孩子是一个契机,会让她有所改变。

“她怀孕多久了。”江靖言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追问了一句。

“从时间上来看,大概两个多月吧。”

江靖言脸上欣喜凝固了。

这时间,刚好是秦舒和苏河在果园里居住的时候,这个孩子也许不是自己的。

“我知道了。”江靖言心情复杂,转身就走。

护士一阵纳闷,明明刚才他还是欣喜若狂,可一转眼竟然目露恨意。

江靖言大步走着,手里把化验单捏成一团,用力揉紧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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