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城内多富商,各家的夫人娘子们为讨个头彩,都极肯在春日里花费,众人皆知长安的新装顾坊的锦。
故此,她们早在年节中就打探出了今岁长安会盛行怎样的春衫妆面,一开春,便赶着往风灵的店肆里头去择选最好的衣料。
可今年年节里被突厥人这么一闹,各家女眷难免受了些惊吓,心底虽痒,终究胆怯,游春赏花的事一概蠲免了,制春衣的兴致也低弱了。
开市几日后,风灵盘估了一遍账,关外道上盘踞着突厥人,西州却有安西都护府镇守,较之敦煌反倒安定,西州商客大多不愿冒险前来购货,大宗的出货也便少了许多。
城中的生意,没了踏春出游这一项,自然也淡了不少。惟有年前定下的沙州官府采办布帛这一项,算是入夏前最大的一桩买卖,险险支撑住了风灵的营生。
如此算来,西州一行必不可少了。
康达智设在西州的邸店中,囤积了不少充作货资的布帛锦绫,他并不行布料的营生,堆积过多却无处去销,风灵若去西州开了新铺子,只需在此将钱缗交付予他,径直往西州康氏的邸店取布便是。
如此,在敦煌的康达智得了钱,而在西州的风灵得了布。风灵将布贩售予波斯商人,直出葱岭,免去敦煌至西州途中的险恶,有大利可图。
盘算得甚好,可目下紧要的便是尽快出关西去。佛奴出去打听了几日,也未听闻哪家的大商队要往西州去的,零散商客倒是有,却未免太过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