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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一身梅染色襦裙外罩鸦青色披风,发髻梳得端庄,发间斜簪了一支银累丝花丝镶嵌烧蓝点翠发簪,眉眼间虽有岁月留下的细纹,但通身气度雍容。

她剜了我一眼,又对谢行止叮嘱两句,才肯放我们离开。

我低头跟在谢行止身后出来,回廊上有下人经过,齐声问了句世子世子妃好,谢行止端肃的眉眼稍稍扬了起来。

我在后头小心瞥了他一眼,他双手负在身后,手指朝我的方向勾了勾,我微微一怔,到底还是上前伸手搭在他手上。

这一下谢行止反倒不走了,茫然地看着我,“长宁……”见他眼神瞥了一眼我们牵着的手,我窘迫得要死,原来他不是要牵我,反倒我自己巴巴送上来。

我要撤回手,谢行止笑了笑,“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迟了可要被皇后娘娘唠叨的。”

马车上,谢行止心情似乎不错,同我说了许多宫里那位皇后的事。

谢家原姓陶,祖上是绍兴人,当年乃是赵国的开国元勋,陶家本就是钟鸣鼎食的簪缨世家,后来当今皇上娶了陶家的嫡女陶慧容,陶家封了勋贵,阖府上下都成了皇亲国戚。

谢行止又说到自己,“父亲四十才有的我,如今已近花甲之年。

我出生的时候姐姐就已经是皇后了,她入宫一年不到就有了身孕,生下谢梧。

我比太子,也不过多长了三岁。”

他说到皇后,神情有些肃然,“姐姐同母亲很像,恪守规矩,不容手底下的人半点差错,喜欢什么事都牢牢掌控在手中,母亲说过,姐姐是赵国的皇后,也是国公府的命脉。

随着太子年岁渐长,其他皇子虎视眈眈,姐姐笑得越来越少了。”

从谢行止口中不难听出,他与皇后虽不亲近,但多少有几分手足之情。

算算皇后的年龄,如今也越过三十岁了。

马车停在宫门口,水碧和谢桓等人在外头等,我和谢行止入了宫。

见着这赵国皇宫,让我生出几分尚在明齐的错觉,只是赵国皇宫布局更为雅致些,到底是南方,华亭水榭错落有致,繁花春柳,好一片暮春之景。

只是……接人的步辇没来,有个小太监匆匆过来,谢行止称他一声曹公公,像是认得的。

曹公公在谢行止耳边说了几句话,谢行止脸色大变,“此事当真?”

“当真。”

曹公公脸色凝重。

谢行止往身侧摸了个空,我瞧他这动作,是习武之人摸佩刀的习惯,大胆猜测宫中出了大事。

而这曹公公应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果然,曹公公低眉顺首从袖中掏出一枚红玉镩花的簪子递上,“皇后娘娘今日病恙,不能按规矩见世子妃了,特意差了奴才来给公主赔礼。”

我接过簪子,那簪托上一枚拇指大小的红玉通体润泽,水色极好,但镩花的金线有些旧,是皇后娘娘戴过的旧物。

曹公公见我打量那簪子,笑着补了一句,“这簪子是皇后娘娘不曾离身的物件,如今赏赐给了世子妃,可见皇后娘娘对世子妃真心喜欢。”

谢行止上前来,将簪子替我簪在发髻间,拉着我后退两步,微微弯腰看我,“长宁,宫里出了事,我得去看看,你回府陪母亲说说话。”

找谢夫人?宫里真的出了事,而且非同小可。

按照规矩,今日应当是我和谢行止觐见赵国皇上皇后,能比两邦相交更大的事,要么是皇上皇后出了事,要么……就是储君太子谢梧。

我心里琢磨着这事,看着谢行止和曹公公远去的背影,沿着原路返回。

宫门守卫因先前见过我一面,恭敬地开了门,谢桓迎了上来,“世子妃,世子他……”我看了他身后,水碧不在。

一个骇然的想法在我脑海中炸开,我和谢桓说不上话,他见我神情严肃,坐上了马车车辕准备赶车。

可马车太慢,我这样回去,宫里头指不定已经翻了天。

我心中已有计较,小跑上前将马背上拖着马车的绳子解开,抓着缰绳踩着马镫旋身上了马背,谢桓一时傻眼,“世子妃,这可使不得!”

使不得也得使。

我跑马回到国公府,朱红色大门前一排守卫还没来得及行礼,我便提着裙摆转到了影壁后,穿过垂花门,步子变成了小碎步往萱堂去。

陈管事家的坐在游廊上与几个丫鬟捧着针线絮叨,见我来了,连忙着人进屋通传,又腆着脸上来迎我,与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我不理她,提了步子就往台阶上走,吴嬷嬷领着两个丫鬟从里间出来了,“世子妃,夫人正在小憩,不便见人,世子妃在外间等等?”

什么不便见人,这是为难我呢?水碧不在身边,我回府的事紫苑清荷又不知道,眼下没人口译手语,我只能蛮横冲进去。

吴嬷嬷身材浑圆,有些胖,领着丫鬟凶神恶煞地将垂帘处堵住,“世子妃刚从明齐来,想是不懂我们赵国的规矩,夫人说了,让老奴先帮她调教调教。”

说着,她朝身边丫鬟使了眼色,三人竟然伸手来抓我,将我双手反剪在后要拖出去。

我挣扎得厉害,吴嬷嬷语气更为不爽,“世子妃当年还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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