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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领,对中原之人敬若天神。而那人便留下定居,与当地人通婚,生下的孩子中,第三女儿更嫁给西域显贵,便是西域百花谷的先人。<

春去秋来,寒暑更替,天下大势,几多变幻。神农帮、潇湘门、百花谷在这一百多年间情谊疏远,甚少来往,但彼此并不陌生,尤其几派对于医术、毒术、巫术只是各有偏重,并未彻底放弃。岳阳梅家就常常有一些受疑难杂症、巫毒损害的人登门拜访,求取医治;而神农山庄也总能见到一些受过潇湘门疗伤的侠客不惧自己所投的毒;江湖中也有几年总是冒出一些从西域回来的人,变得行止诡异,不畏毒术医术,只信任巫术。正如一百多年前马队的人的感受一样,生、死、变的联系,从来没有断绝过。<

十八年前,洞庭湖畔,夕阳一照,百里的荷花在晚风中摇曳。层层莲叶中忽然驶入一艘小船,那艄公便伸出船桨在荷花中间寻找水路。舟上船篷里,两人正在饮酒。<

其中一人道:“霄汉兄,明天就是清络一岁的生日了。我内心总有一事,不但后怕,而且日夜悬心,惴惴不安。我恐怕是得了重病,命难久矣。”<

另一人放下酒樽,道:“夕照贤弟,你三岁就可以给人把脉,如今将近三十年,医术修为前后百年无人能及。你快瞧瞧自己患了什么病。”<

那两人便正是青螺的父亲梅夕照和他的仆人秦霄汉。两人年龄相仿,脾气相投,相处多年,情谊深厚。<

梅夕照叹道:“常言道,医不自治。去年我诊断出还未出生的清络患有弱症,巧施逆天之术,有违天意。近日来更是悬心怕神佛怪罪,降下天谴。如今,我怎敢再给自己医治。”<

秦霄汉听了一笑,伸手抓住梅夕照手腕,微微一切道:“你这只是担忧而已,也就是心病。为兄给你下一良方,便可药到病除。”<

梅夕照喜道:“快快讲来。”<

秦霄汉道:“城南圣安古寺,是佛门圣寺,香火兴旺。明日又是十五,你就带着清络一起去给药师佛祖进香,诚心求得佛祖谅解。佛祖慈悲,定可体谅你为人父母的一点慈心,从此免了你的心劫,偿了你的心愿。”<

梅夕照听他如此说,乃是一剂攻心之术,但总比那不知所措有些好处。<

那艄公姓陆,眼见天色渐晚,在船头歉然道:“梅先生、秦先生,今日湖上有风,老头儿我把船竟然划到这荷花荡中了,一时三刻出不去了。”<

梅夕照听了秦霄汉的话,心中有些安慰,起身走出船篷,口中道:“老陆,你可知道这误入藕花深处,也会有一番风光。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度,争度,惊起一滩鸥鹭。”<

他刚念完,那姓陆的艄公“啊”的一声轻叫,摔倒在船上。梅夕照开个玩笑,拍掌笑道:“惊倒一滩老陆。”<

老陆艄公结结巴巴地道,“湖中,湖中……”<

梅夕照和秦霄汉上前一看,只见那碧波之中,一具尸体面下漂浮着,穿着一身皂色道袍,那道袍身上几多刀伤。那道士双臂抱在胸前,也不知道是藏了什么东西。梅夕照和秦霄汉将他捞起来,见他一双浓眉,满脸坚毅,怀里竟然是抱着一把剑。秦霄汉使出力气,使劲拔了出来,见那剑通体黑色,剑刃锋利,映得湖面冷光闪闪,让人肝胆俱寒。梅夕照则是忙瞧了那人呼吸,又把了脉搏,只觉得那人呼吸和脉搏都犹如三尺寒冰之下的一丝流水,将断未断,十分细微,忙道:“这人还没有死,我还能救他。”<

说着便将那道士俯身放倒,伸手捏开口鼻,让他趴在船舷上吐出腹内的积水。这才看见他那破烂的道袍下边,脊背竟然被砍中了十七八刀,那刀痕长短不一,被湖水泡涨了,显出浮肿的白色。而右臂肩膀也中了一只喂毒铁蒺藜,伤口流出脓血。待那道士腹中之水吐得十之八九的时候,梅夕照才让他仰卧起来,见他额头上小小一片爪痕,像是被动物抓破,也或许是逃得太急被林中的树木划伤了。那道士躺在船上昏昏沉沉却一声呻吟。梅夕照喜道:“他果真还有救。”<

秦霄汉听那道士声音力不从心,气息奄奄,道:“不一定,他似乎还受了内伤。”<

梅夕照又把把脉,扒开他的道袍一看,见那道士胸腔显然是受过重捶,肌肉都陷进去了,肋骨已断显而易见,只是不知道心肺有没有被击碎,真是惨不忍睹。梅夕照面如死灰,瘫在船头,喃喃地道:“皖山绝命掌。”<

皖山绝命掌和绝脉重手,两大奇招,掌力雄浑,成名于安庆,徽州。江湖传言,“皖南双绝,肝肠寸断”。<

梅夕照定下心神,出指如电,点中那道士背部几处穴位,减缓流血。秦霄汉道:“这人应该是江湖中人,受了这么多伤,又中了皖山绝命掌,必死无疑。还是不要救他了,免得惹上风波。”<

梅夕照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呀。岳阳楼上,范仲淹先生有诗名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梅家救人百年,几多忧乐,早就置身于江湖恩怨中,若果真是风波,躲是躲不过去的。你看这人,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还抱着此剑不松,其志至坚,其心至赤呀。我们先救他回去看吧。”<

秦霄汉忠心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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