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荶神情一冷,墨发似利剑般直直对准面前的男人:“你今日若是要来挑拨本尊和他的关系,那你即刻便走,看在国相的面子上,本尊暂且放你一马,让你多活两日!送客!”
话音刚落,外头守着的魔兵快速走进来,面色凶煞看着北胤,一副要粗暴拖拿下去的样子。
北胤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的情绪,对着白荶再次开口:“若你不信我所言便当我没说,我今日来是想问询寒骨蛊的事,找寻真相。”
白荶冷笑出声,红瞳中的情绪翻过来滚过去,最后演变成荒唐可笑。
“寒骨蛊……人都死了,真不真相的,还有意义吗?”
只有在提及篱儿的时候,她是真正活着的样子,知道心痛,有了心酸,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让我见清芙一面,如果篱儿身上的寒疾是她的手笔,我会亲手杀了她。”北胤说道。
白荶一怔,眸中情绪迅速收敛:“说到底,你只不过是想从本尊手中救走你的女人……”
“让我见她,让我弄清真相,让我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北胤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空气静默了半柱香,一直未开口的白荶令魔兵在前带路,领他们去了魔宫刑殿。
最偏最冷清的刑房,便是关押着清芙的地方。
几人尚未靠近,便听得一阵阵惨叫从里头传出来。
白荶抬袖挡住北胤的去路:“现在她正在受刑,稍等片刻再进去。”
那一声声凄惨吼叫带着撕心裂肺而又令人寒颤的凄厉感,听得北胤和寒尘两人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到底是怎样的酷刑,会让那个女人叫成这个样子呢?
待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再无,白荶才让魔兵将刑房的门打开。
屋内,清芙依旧被吊在半空中,身上被一层红纱缠绕,白皙肌肤若隐若现,看不出一丝伤痕。
她的面色依旧姣好,只是苍白了几分,两眼上也覆盖了一层红纱,若不是早就知晓她眼珠子被挖,定会以为那红纱下还有一双魅惑人心的媚眼。
“白荶,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清芙知道有人进来,却不知道是何人,刚刚经历毒虫啃噬身到濒死的折磨,再恢复到肌肤完好的样子,她现在已经半死不活却又在药水的支撑下顽强而又备受煎熬活着。
“凤王来看你了,你们二人好好叙旧。”白荶冷声说着,拂动裙摆转身往外走。
途径寒尘身边,她淡淡扫了一眼:“国相不避避嫌?”
寒尘愣了愣,随即也跟着转身:“我……我到外面等。”
神情恍惚的清芙这才意识到来者何人,瞬间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在空中扑腾着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只是她也不敢太大幅度动作,因为若是晃动得厉害,身上那些虫卵会很快苏醒,她需要遭受新一轮酷刑。
“陛下,你终于来救我了……”清芙泣不成声,但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她的眼眶,早被密密麻麻的虫卵安家。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贴身宫娥小枝已经噬心蛊发作身亡。”北胤平缓说道,眸底翻滚的情绪带着克制后的淡然。
“什么……什么噬心蛊……小枝她怎么会死?陛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来接我回宫的吗?”清芙有些语无伦次,她怎么都料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她被囚禁了如此之久,北胤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说这个。
难道……
不,不可能,她曾经的事情做的那么万无一失,北胤不可能知道!
这般想着,清芙的底气又足了一些,原本稍稍慌乱的心也渐渐平复住。
“陛下,那女魔头每日拿毒虫折磨我,我真的日日都有想死的念头,陛下……你帮帮清芙,让白荶给我哥痛快吧……我知道她讨厌我,怪我占了她在你身边的位置……可是……”
清芙像以前一样,想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北胤。
但这次,她失策了。
“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你又何必继续在我面前演戏呢?”北胤声音冷了几分,让吊在半空中的清芙打了个寒颤。
“陛下……”清芙已经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再说,她真的不清楚现在北胤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告诉我寒骨蛊的事,我给你个痛快。”北胤说道。
清芙怔住,微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
“清芙,我们自幼相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这个人最恨身边人背叛,尤其是我信任之人。我知道你在魔族的日子不好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你若不对我说实话,我有的是方式在现在这基础上再给你多加几味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