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月山
郊外无名山,山上有一座老道观,不知是哪年哪月修建,据附近老一辈的人说,道观的历史,最早要追溯到汉末,仔细算起来,存世少说也有一千多年了,至于开始出自何人之手,却难以考证
奇怪的是,道观所处位置偏僻,离最近的城镇也有三四十公里,可是香火一直没断过,据传,即使是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依然不缺香
现如今,香火更是鼎盛,逢初一十五香客如四方云来,逢年过节更是善男信女扎
不过,观里的道士却不多,观主一人,弟子四人,杂役六
观主叫李谷子,年过六旬,除了每月初一在观前老松下开坛讲道,为四方香客指点迷津,其余时间一概在后山石崖洞中打坐修行,极少下山行
大弟子王湛总揽观中大小事务,四十出头,长得慈眉善目,对谁都一脸客气笑容,老好人一
二弟子方怀掌管经书法籍,很少露
三弟子许崇负责签事法事,能说会道,又精明能干,偶尔下山给人行法做事,吃喝玩乐没有忌讳,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是一个半出家半入俗的怪
四弟子罗慢慢,年纪最小,二十出头,在观中好像没干什么事,每天都抱着经书,沿着上下山的石阶路上上下下走着,边走边读书,饿了渴了就吃喝随身带着的水和干粮,那样子倒不像出家道人,反而像孜孜不倦的读书
这天早晨,老道观像往常一样,开山门,扫山路,焚香礼汜,迎接四方来
恰巧是初一,观主李谷子例行在观前老松下开坛讲道,来客特别多,围着老松里三层外三层,或盘腿或跪膝而坐,其中善男信女虔诚有加,满脸的激动与兴
李谷子的四个弟子分左右而坐,垂首低眉,作聆听
香烟袅袅起,讲道开
随着李谷子开口,众人仿佛在聆听仙音,但有心结心惑,皆迎刃而解,有醍醐灌顶的舒畅,整个人顿感神清气
忽然,有清风徐
李谷子神色微怔,讲道的声音微微一滞,转头时,看见山道上,有一个青年正拾阶而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青年抬头,微微一笑,满面春
李谷子眼里闪过惊色,却掩饰起来,不露分毫,继续镇定自若的讲
只是,仙音不再,身后的那棵老松也不再纹丝不动,而是在清风中,枝叶摇曳,隐有松声传出
青年走得不紧不慢,晃晃悠悠,还颇有情致的欣赏沿途山色,等他走过山道,来到观前,李谷子也讲道结
人群四散,或进观上香,或求签问卜,或相伴下
人声嘈
李谷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后山石崖洞,而是穿过一群善男信女,缓步来到正在凭栏赏景的青年身边,一老一少,两人并肩而立,共同远
两人身后几步处,李谷子的四个弟子凝神肃立着,脸上神色紧张,隐有如临大敌的沉
“道友从何处来?”李谷子先打破平静,轻声开口,声音徐徐,眼里如古井无
“从山下世界”青年笑笑,人畜无害的样
“是贫道眼拙了,原来道友是一位红尘”李谷子歪头,脸上浮现歉
青年回首,看着他,摇头笑道:“不敢当,是我孤陋寡闻才对,在宁海这么久,都不知道这偏僻的地方有这么一座仙家道观,看到道长,我才知道,原来,道门真的有神”
李谷子摆手,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世上有神仙,但绝不是贫道,贫道只不过是一个修道之人,担不起神仙二”
青年笑道:“道长太谦虚了,能在这末法时代,修炼到练气期八层,道长这天纵之资,恐怕整个华夏,无人能出其右啊,试问道长担不起这神仙二字,谁能?”
李谷子面色变了变,青年能一眼看透他的深浅,看来修为在他之上了,这坐实了他心中先前的担
于是,他退后半步,对青年捧手,郑重道:“斗胆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青年也捧手,笑道:“林炎,道长想必就是这道观的观主,李谷子道友吧,久仰久”
李谷子颔首,却似乎没听说过林炎这号人,微微蹙
他极少下山,一心求道,就是修仙界的事也从不掺合,更别说世俗之
不过,三弟子许崇却吃惊道:“你就是林炎?那个把宁海搅得天翻地覆的海外仙门修士!”
林炎有些讶异,这厮还听说过自己?
李谷子听到后也是一脸惊讶,看向林炎的目光若有所思,原来是海外仙门的修士,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修为,想必是来自某个洞天福地的大门派
见林炎没有解释,等着是默认了许崇的话,李谷子再次捧手道:“道友突然光临敝观,不知有何贵干呢?”
林炎笑道:“没什么事,路过,突然发现这里藏着李道友这位神仙,想来拜访拜访,交个朋友,李道友不会不欢迎,想要赶我走吧?”
李谷子呵呵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有朋自远方来,贫道自然欢迎,岂有赶客人走的道理,林道友,里面请坐,你我促膝长”
林炎抱拳,“那就多有打搅”
李谷子:“客气客”
进了道观,李谷子领着林炎到了内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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