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豆奶只有一百来毫升,没喝几口就听见嗦空的声音。
许余把吸管往里又戳了戳,偏着瓶身把最后一口喝完,一转头,发现周程逸还盯着她看——
用那种说不上来带着什么情绪的眼神。
她把瓶身晃了晃,牵开两人桌子中间的塑料袋把瓶子往里塞进去,慢吞吞抬眼看他,小声地认真嘀咕:“看我也没用,你就是流氓。”
“你能有点儿良心吗?”周程逸无所谓地笑笑,“我要是不拿校服给你遮住,可能这会儿班里已经多出十几个流氓来了。”
顿了顿,许余点头,“对啊,所以你这一遮,不就只有你是流氓了?那我不说你说谁?”
还挺有她的道理。
周程逸看着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没忍住笑了。
他都快被她这神奇的脑回路给折服了。
许余看着他好像被噎到又有点无奈的表情,觉得很好玩。
“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她托着下巴看他,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相:“你又这么看着我干嘛,是要吃人吗?”
“我吃人不吐骨头,你怕不怕?”周程逸捏着根碳素笔,抬手,手腕随意动了动。
下一秒,许余的脑门儿就被敲了一下。
她捂着头看他,不满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知道吗,我算是看清你了,你根本就不是君子……”
“随便吧,”周程逸抬手,又想敲,被许余躲开。
他撂下笔,笑了笑,“当君子能有什么好处。”
“当君子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许余扒了扒刘海,“可你也不能放任自己当个禽兽啊!”
周程逸:“……”
闹了这一通之后,许余精神了不少,她写完英语阅读题,又把之前物理课因为打瞌睡而错过没听的题都弄懂,充实的一天就快结束了。
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上课前,许余的作业只剩下数学和化学。
——她最头疼的两门学科。
课间,她捏着笔,半趴在桌上,一点也没了之前的劲头。
王晓菁一转头就看见了许余这副模样。
她的成绩算是中不溜那种,本身也没什么上进心,一开始她看见许余那么努力,还觉得许余跟她一样,只是间歇性打鸡血。
谁知,许余居然一连坚持了三天,她觉得可能就像许余说的那样,最近发现了学习的乐趣。
但这会儿,许余的神情却又是恹恹的,王晓菁有点纳闷儿了。
这也不像真醒悟了的样子啊……
她舒服地趴在许余摆在桌边的书本上,问她:“你怎么回事儿?那么不爱学还学得那么认真,这不折腾自己呢嘛?”
许余看着化学书上的化学方程式,紧了眉头,“必须折腾啊。”
“为什么?”
“因为我要……”说到一半,许余突然抬头。
因为我要当生物课代表?
说出来让谁笑话?
“也没什么……”
王晓菁眼一眯,“你有秘密……”
许余摆手:“没有的事!”
王晓菁泫然欲泣:“小小余现在长大了,都有事情瞒着我了,我好伤心,好难过……”
“哎呀……”许余伸手拉她,“不是不是,我跟你说……”
“你说吧。”王晓菁笑意盈盈,摆出很期待的模样。
“就是……”许余声音微微放大,仿佛这样才能显得更真实,她胡乱说:“我就是不想跟周程逸同桌。”
身侧突然有一道阴影落下,许余微微愣住,然后,眼看着她对面的王晓菁慢慢抬眼,往她身后看去,而后顿住。
一只手从右边越过她肩膀伸了过来,手里捏着把钥匙。
“……”许余偏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周程逸,心说完了完了完了。
“杨歌给你的。”他面无表情说完,也不管她接不接,把钥匙直接放到她桌上,掉头就走出了教室后门。
许余转头盯着他后背,微微愣了愣。
之前她不是没跟他开过类似的玩笑,但周程逸从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这才后知后觉——
刚刚,她为了让自己不露出马脚,语气真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当了真。
许余撇了撇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晓菁见状安慰:“没事儿,他知道你在开玩笑,别一副他要跟你绝交的样子。”
“他就是要跟我绝交……”许余知道这人的脾气,一生气就不说话也不理人,论冷暴力就没人比他厉害。
许余都快愁死了。
王晓菁想了想又说:“没事儿,就算他生气不理你了那也没关系,你俩就只需要当两天同桌了不是吗?到时候换了位置,他还能拿你怎么着?”
预备铃响起,后门吵吵嚷嚷涌进来一堆男生。
许余往后看了眼,咬了咬牙道:“行吧,要是我腆着脸再跟他讲话,他又不理的话,那我也太没面子了。”
“我决定在他之前,提前对他冷暴力,从现在起,我绝对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周程逸一坐下就听到许余的这么一番豪言壮语。
他把凳子往前拖了拖,朝许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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