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赵煜槿,就是张晋听着这群嬷嬷说的话都心有余悸。
想起萧余安被关进柴房前还被殿下……废了,再忍受这些,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张晋双眸猩红地看着地上的人,一双手攥的紧紧的,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殿下若是将她们交给他,他定不手软!
赵煜槿已经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了,脑子一片空白,嗡嗡直响。
断肠无解,他的安安死了。
“殿下,老奴真的不知道您的吩咐!都是林嬷嬷说是主子让咱们这么做的,就是连最后那杯毒酒,也说是您下的命令,老奴真的不知道!”
“是啊,是林嬷嬷说殿下只想和太子妃一生一世,留下萧将军会让太子妃不高兴,活该一杯毒酒赐死。老奴都是听命令行事,否则哪来的胆子,哪里能找来断肠这样的毒药。”
赵煜槿深深吸了口气,开口声音沙哑,“所以她人呢?”
“老奴不知道啊,萧将军只说,即使是死,也不愿意死在太子府。喝了那毒酒,就出了府。”
话音未落,只惊觉一阵风拂过,赵煜槿已经消失在房间里面。
张晋叹了口气,恐怕今夜主子是不去太子妃那边了,也不知道那太子妃能热几天的这位置。他只是来传个话,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些险恶。
原来那柔柔弱弱的太子妃,竟然是这般歹毒之人!
如此一想,她嘴里说的那些话,多少能信还不知道。说不定连萧家反叛一事都是假的,若是那样的话,殿下他……
跌跌撞撞冲出去的赵煜槿亦是想到这一层。
若林梦媛表里不一,嘴里的话根本不可信,拿出手的证据也都是伪造的……那他到底对他的安安做了些什么?
薄雪早歇,夜里也没有人踩过那条从太子府到将军府的路。
只有一条蜿蜒的脚印,一眼就让人看出。
赵煜槿沿着那脚步慢慢地往将军府方向走,一步一个脚印,脑中想的事情呼之欲出,最后愈发清明。
他的安安想回家了。
大抵是断肠的滋味太过痛苦,沿路几处脚印都有一处大坑,像是人摔倒了一样。
月光下的雪白之中隐隐有一处血迹,融于素雪之中。
她素来怕冷啊。
她常说,若是有朝一日死在战场上了,一定要把她带去南方安葬。
她畏寒,却跟在他身后在北地的军营一待几年。
萧家是武将世家不错,可她是萧家的大小姐,哪里非得自己亲自上战场。她说家训,可从来跟着的不是萧老将军,而是笑呵呵地跟在他身后。
她是自己身边最利的一把刀。
可他似乎忘了,他的安安只是一个姑娘。她会疼,会受伤,甚至会死。
到底什么时候忘了这事?
他只一味地让她去完成任务,从林家人嘴里得知沈钧之叛变,到看见萧余安跪在雪地里为沈钧之求情的时候,便不再信任她。
重情重义,倒成了她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