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默默换好衣服,抱上一个匣子,在夜色中上了一辆车。
贺慕晟的手机“叮”地进来了一条短信:
“老板,余小姐出门了,带着一个黑色盒子上了出租车,不知道去哪儿。”
过一会儿又进来一条:
“老板,余小姐去了新世界墓园,应该是去看她父亲。”
“老板,余小姐似乎把一个什么盒子埋进土里了。”
贺慕晟皱眉,余笙那个匣子装了很多重要文件,她深夜去她父亲的墓地把这些东西埋了是怎么想的?
他最近动作比较大,一笔笔的收购他们余氏的股份,余笙知道了他的意图,应该会抢占股票份额,阻止他的收购。
因此他叫了人看着她,她去哪儿、见过什么人都要向他汇报。
但她去墓地埋那些文件是什么目的?
“老板,余小姐回去了。”
“……知道了。”
贺慕晟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面敲击了两下,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墓园看看。
……
“那个就是余小姐父亲的墓地了。”孟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墓碑说道。
墓碑看上去有些旧了,上面的照片也在年复一年的雨打风吹中泛了黄。
贺慕晟慢慢走过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墓碑右边的一小块空地上。
那里,插着一个小小的石板,墓碑一般。
石板上用黑笔写着几个小字:余笙之墓。
贺慕晟的脸上浮起一丝讽刺。
这个女人,竟然提前给自己做了一个墓,是知道自己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吗?
石板下方的土质蓬松,颜色深浅不一。
“挖。”贺慕晟道。
“要、要挖出来?”孟西缩了缩脖子,看看就算了,挖人家墓地的东西,这个……不太好吧?
但瞥了眼贺慕晟冷气凛然的脸色,只能硬着头皮去扒。
余笙埋得并不深,拨开两把土,就露出了木匣子的一角。
孟西小心地捧出来递给贺慕晟。
在人家父亲墓前挖东西,孟西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木匣子并没有上锁,贺慕晟轻易就掀开了盖子,里面如那天婚礼所见,是各式的合同文书。
区别是,婚礼上的是复印件,而这里的,是原件。
贺慕晟随意翻动着,她能就这样把这些东西放在这样一个地方,也算是出其不意。
谁能想到,价值连城的合同没锁在办公室高机密的保险箱里,而是埋在这样一片地方。
贺慕晟捏着一叠文件,嗤笑一声准备丢回去。
他要收购余氏,自有一堆的手段来拿,余笙这叠东西,他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正准备丢回,他的目光忽然扫见匣子底部,瞳孔骤地一缩!
那里正静静躺着一枚白色硬币。
这是枚独一无二的硬币,他绝不会认错。
这枚白色硬币的中央,是一只企鹅,周围还印刻了一圈字母:PenguinsoftheAntarctic,意为南极企鹅。
硬币本身是银色的,是他幼年时期,母亲从大西洋南部顺手带回的,并在一个除夕夜,被用食用色素涂成白色,藏在他碗中的饺子里。
他从此将这枚代表“幸运”的白色硬币带在身上。
直到那一个雨夜他饥寒交加遇见一个善良的女孩,他把这枚硬币送给了她,并幸运地在之后重新遇见她,与她相爱。
可是这枚硬币,为什么会在余笙这里?
这个女孩,应该是余馨不是么?
贺慕晟的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但立刻被自己打住了。
不,这怎么可能……
一颗心像是突然被一只大手揪住,周围的空气仿佛逐渐凝滞了。
“去公司!”
贺慕晟猛地攥紧了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