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五年过去了，又是一年余笙生日。

温子初拖着行李箱下了飞机，重新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

这几年温家的家业越做越大，他这个未来的CEO也国各地到处飞。

他已经两三年没有回来过了。

也不知道记忆里的那些人都过得怎么样。

“齐叔，帮我把行李先带回去吧，我还有事。”温子初将箱子递给温家管家，自己拦了辆车走了。

路过花店时，他顺手买了束新鲜的芍药，然后直奔余笙的墓地。

远远的，就见余笙墓地前，放着大束捧花，旁边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

看来有人比他来的早。

除了贺慕晟还有谁呢？

他将芍药轻轻放在墓碑前，摸着面前小小的四方相片，温子初喃喃自语：“真是一报还一报，从前贺慕晟这么不屑你，现在却被你吃得死死的……”

跟余笙说了好一会儿话，他才从墓园里出来。

既然到这儿了，他就想约贺慕晟出来吃个饭，好歹也算情敌一场。

贺慕晟此时却在玛丽安精神医疗中心。

精神病院？

挂了电话，温子初有一丝诧异，贺慕晟把那些人都弄精神病院去了？

怀着好奇，他拦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玛丽安精神医疗中心在黎市是口碑很好的精神科医院，拥有较其他省市更为先进的医疗技术，院内绿化环境、安措施都非常到位。

然而院长却把温子初往最里的一幢矮楼里带。

“你说贺慕晟在这里？”

“哎，是的温少，贺总在三楼，您可以上去。”主任恭敬道。

温子初挥挥手，两手插裤兜里走上楼梯。

刚上三楼，就隐隐约约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而贺慕晟，正背对着楼梯口，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发呆。

“你把他们弄这儿来了？他们在里面干嘛？”温子初看着面前一扇扇禁闭的房门，惨叫声正是从门缝中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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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刚走的那一年，他们还关在监狱里。

余馨母女、偷换余笙子宫的江医生、那个敲断她手骨的狱警，以及那个短发黑牙的女狱霸，凡是欺辱伤害过余笙的，都被贺慕晟关起来“多加照顾”。

第一年的时候，温子初还来监狱里看过他们。

说实话，过得不太好。

贺慕晟存心要收拾这些人，自然是要以牙还牙的。

他当时看着缩在角落里血迹斑斑、满脸惊恐的几个人，觉得他们可恶又可怜。

之前他以为贺慕晟会将他们这样关到死，没想到现在转精神病院来了？

门上有块透明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温子初凑了过去——

屋内的正是余馨。

隔太久没见，温子初几乎有些认不出她了。

她两只手的十根手指都怪异地蜷缩着，身形瘦小佝偻，满头蓬发胡乱散着，看上去真的像个精神异常的。

她正坐在一把椅子上，上身被牛皮绳牢牢和椅子捆在一起，动弹不得。

当然，此时她也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动弹了。

她边上站着一位穿白大褂，手里拎着根电棍，严厉道：“给我大声一点！”

边说着边一把将电棍捅上余馨腹部。

“啊啊——！”激猛的电流顿时让余馨面部扭曲，惨叫出声。

“我、我有罪，对不起……我有罪……”

她双眼无神，只盯着前方的地板一遍遍重复着自己要说的话，以及筋疲力尽地承受无休止的电击。

仿佛是要让她将自己的罪过深深刻入灵魂，记到下辈子去。

温子初看了两眼就转过身，他没兴趣理会这些，自作自受而已。

“你不会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一趟吧？”他问。

“不会。”贺慕晟答。

也是，越是看着这些人，就越沉浸在过去，太痛苦了。

他扭头看他。

这个男人，这个让他的心上人一见钟情的男人，终归慢慢老了。

明明外表依旧神姿俊颜，却浑身都透着股沉沉的暮气，就像病榻上的老者，每天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里。

他从口袋摸出烟盒，“啪”地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行啦赶紧走吧，呆在这儿心烦，我都迫不及待要去见我宝贝干女儿了，不知道我的乖宝小念笙有没有想她的温爸爸呀？”

温子初将烟蒂摁在瓷砖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贺慕晟的死活他懒得管，他也管不了。

他只想多带带他的宝贝干女儿出去玩。

他的小念笙越长越像阿笙了，简直就是阿笙小时的翻版！

每次和她打完跨洋视频电话，他都恨不得立即丢下手里的公务飞回来陪她。

“喂，贺慕晟，我想带小念笙出去玩半个月。”温子初兴致勃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