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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的地龙烧得旺旺的,室外天寒地冻,殿内温暖似春,热得万碧有些发燥。

比炭火更为热烈的,是太后的拳拳慈母之心

“快要过年了,哀家想着热热闹闹地过个团圆年。”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心情有些激动,擦擦发红的眼角,“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以告慰先皇的在天之灵。”

听话听音,太后提到“一家人”,万碧便猜到了朱素瑛的来意。

果然,朱素瑛面有戚戚然,“母后仁慈,可惜女儿如今等同庶人,不能侍奉左右,只能多替母后抄几卷佛经,聊表孝心。”

她一面说着,一面偷偷觑着万碧的脸。

案上摆着几卷佛经,想来是她孝敬的。

万碧没搭茬,只握着手上的墨彩小杯,用心品茶。

太后见状,便生出几分不悦,对万碧说,“素瑛是先帝长女,金枝玉叶,却没个公主的身份,反倒连寻常的外命妇都不如。”

“皇帝理应以仁孝治天下,怎能见到自己姐姐受苦而无动于衷?皇上想不到,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理应提醒皇上才是。”

万碧微微欠身,语气坚决又不失恭敬,“母后说的是,儿臣定会就此事向皇上进言。”

“但儿臣斗胆驳母后一句,皇姐当初被夺尊位封号,是因牵扯进平王谋反一案,此事早已盖棺定论,连先帝都没有给皇姐再次封赏。”

“母后刚才也说到,皇帝理应以仁孝治天下,封公主一事不大,但皇上若做了,岂不是明晃晃打了先帝的脸?”

听她开头话音,太后和朱素瑛先是面上一喜,然而越听越不对,等到后来听明白,朱素瑛面皮发白,而太后已是勃然大怒。

她狠狠一拍桌子,斥道,“哪里来的这许多歪理,她是皇上血缘至亲,怎么就不能封公主?”

“哀家知道你记恨她,若不是你勾引……”

“咳咳!”眼看太后又要口不择言,张嬷嬷急出一头冷汗,连声咳嗽打断,“太后娘娘,此事皇后大约也做不得主!”

“你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盛怒之下,太后也不管是谁,当即给了个没脸。

张嬷嬷面上挂不住,讪讪退到一旁。

“哀家用她做主?不过是瞧瞧她的心罢了!”太后余怒未消,“一个两个都不孝,哀家怎么摊上这样的儿子儿媳!”

万碧冷笑一声,直挺挺跪下,“儿臣当不起‘不孝’的名声,且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儿臣事事以皇上为先,扪心自问,没有做错!”

意有所指,太后自然听出来了,但自己都是太后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还用“三从”?

她又是狠狠一拍桌子,力气之大,桌上的茶盏都蹦了起来,“万氏,你真以为哀家不能废了你?”

万碧不怒反笑,磕了一个头,“母后,您还真废不了我。”

能废后的只有一人——皇帝,而打死朱嗣炯他也不会废后。

太后被她噎得直翻白眼,连连拍桌怒道,“滚滚滚,给哀家到宫门口跪着去!苟道,你去盯着,哀家不叫起不准她起来!”

躲在柱子后面的苟道额头青筋一跳——怎么我都躲在这里了,您老人家还能看见我?

万碧扶着小雅慢慢站起身,面色平和,徐徐说道,“恕儿臣不能从命。”

“什么?!你……”太后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万碧直哆嗦。

“本来今日请安,是要告诉母后一个好消息。”万碧抚着小腹笑道,“儿臣又有了身孕。”

此话如一道景天霹雳,惊得太后脑子发懵,瞠目结舌,又、又有了?

苟道一甩汗珠子,大呼庆幸,罚不了皇后啦!不用挨皇上板子啦!

张嬷嬷趁机低声说,“太后,皇嗣为重,且饶了她这一遭,日后再说。”

这个台阶不得不下,太后脸皮一僵,嘴角抽抽,“回去养胎,若哀家的孙子有个闪失,哀家定不饶你!”

到底气不过,太后又说,“以后也不必假惺惺地过来给哀家请安,少见你几次,哀家还能多活几年。”

张嬷嬷真想找块豆腐碰死算了。

万碧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心上,瞥了一眼朱素瑛,笑吟吟出去了。

看着离去的皇后,再看看气愤难平的太后,苟道暗自思忖,要不要和那位老太爷商量商量,自己换个地方,这位太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到时候再把自己折进去。

出了寿康宫,万碧望着外头似晴似阴的天,房顶上寸厚的积雪,叽叽喳喳出来觅食的麻雀,深深吸了口气。

太后何曾重视过庶女,不过不给朱素瑛封公主,反应居然如此激烈,简直像挖了她的心肝一样。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路上的积雪被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万碧没有乘坐车辇,扶着小雅慢慢走着,“你给万家传个信儿,让他们递牌子进宫,对外就说是封爵的事。”

“是,……娘娘,太后怎么想起封长公主的事情?奴婢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事。”

万碧笑道,“你没听出来?‘一家人和和美美’,一家人,凭太后的心性,她认为谁和她是‘一家人’?”

小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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