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保镖们开的豪车有一股浓烈的皮革味道,熏得应欢有点儿恶心。她看了看车窗,出于礼貌和弱势的心理,最终还是没有要求他们把窗打开。而是选择默默地一路忍过去。
房门打开,一个早已经干涸的杀人现场跃入眼中。
虽然这位富二代在任务简介的风评并不是太好,但他似乎还保留着那么一点点童心——在这座不足七十平方米的出租房里,竟然还放置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模型。飞机、坦克、高达机器人……应欢也听说过,动漫周边的“手办”价格十分昂贵,这些在她眼中和女孩子的娃娃性质差不多的塑料小人甚至可以被炒到上千上万。据说在前几年的时候,还有两个“编号具有纪念意义的手办”被抬价到了九十八亿,这种疯狂的新闻总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在哪一天突然就变得不正常了。
现场被按要求保持了下来,但因为长时间没有找到线索,再加上警务人员的频繁出入,使得这片地方变得没有一点儿“生机”。用福尔摩斯的话来说就是……线索也是会说话的,一个越是优秀的侦探,就越是能从细小的线索中推理出貌,甚至能从一滴血还原出整个案件。而一旦你错过了某个新鲜线索的时限,它就会腐化、变质,到时候你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其实福尔摩斯并没有说过这种话,但他的演绎法差不多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地上有一大滩干涸的血迹,还有几处飞溅出来的血点,分布在墙壁、地板、桌面上。血液的痕迹在房间里到处都是,正中心的饭桌被什么力道撞得偏离了原来的位置,稍微有些倾斜。血液的痕迹在地上有一个明显的移动过程,从房间中心那一大滩渐渐地向左边壁橱移动,然后又是一大滩。壁橱上的高达系列纷纷跌落在地、七零八落,其中有几个直接掉进了血液中,凝固在血浆里。
然后就是一排跟拖把弄出来的痕迹差不多的血迹,保镖领着二人沿血迹前进,到了这间出租房的厕所。血迹到洗漱台的位置便戛然而止了,但无论凶手用洁厕灵之类的东西怎么掩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却依旧在空气中飘荡着,提醒着来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充斥着残忍与暴力的谋杀。
“后来警察也调查过水表,大概是老爷报案前的两个星期,这座房子曾经有一次大量用水。”保镖在一旁解释道,“他大概就是在洗漱台里清洗了……少爷的尸体,然后将它带走了。”
“呼……出去。”应欢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强行想要冷静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命案上,“都出去。”
保镖们一脸惊疑地看着这个看上去才刚刚读高中的女孩,然后又万分不解地看看稍微像点儿样子的叶鹰,眼神中的质疑甚至无需言喻:你确定这个女孩子真的行吗?她跟着你过来真的不是来捣乱的吗?
谁知,叶鹰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甚至都没有向他们解释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应欢微微颤抖着的肩膀,鼓励几句,便乖乖地从门口走出,好像不想打扰她一样。其余的保镖见此,也只好选择扭头就走——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指望着警察来破案,再起诉,走法律程序,提起诉讼,指望着检察官们能给力地给犯人送上一份无期徒刑的大礼,这当然也可以。但是,以上这一系列的步骤现在却还连第一步都没有进展,离最终的定罪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破案,说的更明白一点,就是要揪一个“凶手”出来,让老爷的仇恨从虚无转为实际,转为针对某个个人。让这个小姑娘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又何妨?
很快,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应欢一个人了。
满屋子都是的血污默默地打量着这个入侵者,似乎在和她无声地对峙着,一点点打磨掉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
“你可以的,应欢,你可以的,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你可以的……”少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用颤抖着的手指慢慢摘下了眼镜。
黑色的瞳孔中盛开一朵红花,应欢的眸子在瞬间变得一片血红,中心处赫然印着一道亮色的竖芒,宛如花朵正中的花蕊。
在摘下眼镜的那一刻,应欢畏惧的神色突然就消失了。不仅如此,她的气势、神态、动作、眼神,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先那个天真无邪的姑娘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沉着冷静、直指人心的灵异侦探。如果说原本的应欢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学生,那么现在的应欢给人的印象大致就是:有一定量积蓄,合法收入极高,且个性比较高冷的cos爱好者。
她用滑稽的太空步倒着走回门前,假装自己刚刚进来。
“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你一定是害死了我的某个亲人,只有这样的怒因,才会使我种下此等令人惊愕的恶果。”她将自己代入杀人犯的角度之中,一言一行都下意识地模仿着那个在小半月前光顾此处的凶徒,“我要杀了你!”
火红色的瞳孔闪烁着,应欢看到了那个富二代的真容。
他长得比应欢想象中的要瘦一些,身高一米七几,穿名牌、戴名表,却始终遮不住满脸荒淫无度的猥琐笑容。当时他正在桌子上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对于杀人犯的破门而入显得毫无准备,一脸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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