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清竹走到最后一座石灯,底下浮动的彩光腾空几乎跟石灯高度持平,她稍迟疑片刻,身后慕颜夕一步过来,托在腰上往前一送,直接将她扔到城门里,里面实在太黑,清竹身影一闪而过,立时不见踪影。
对面高昭然的石灯缺了门前最重要的一个,跨度太大,尤其底下锋利犹如刀刃的丝线往她那边抽离紧缩,根本过不去。
慕颜夕朝她喊:“跳!”
高昭然配合默契,瞅准机会嗖地往过猛跳,奈何距离尚远,跳过一多半,身体就受重力影响往下坠,透明丝线锋利交错,背包带垂着落进丝线中,眨眼间就被割的一条一条。
慕颜夕猛然扬手,将三棱、军刺掷出,刺擦过高昭然的肩膀钉进背包,巨大的惯性带着她跃过仅剩的一点距离,撞到城墙上,随之落下,高昭然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眼前一阵阵泛黑,不敢迟疑,反手拔出三棱、军刺跑进城门里。
慕颜夕轻飘进入城门,几人合力将城门关上,制造城门的木头经历不知道多少年潮湿的腐蚀,外表已经残破粗糙,幸而木门很厚重,内侧还算完好。
城门并不能严丝合缝的关住,中间还留着条窄缝,可以从里看到外面的情况。
透明丝线已经交汇在一处,所有石灯尽数崩毁,散落了一层稀碎石块,阙楼飞檐缀着许多黄铜铃铛,五个一串,高高悬挂,随着丝线舞动响个不停,一时间铃声大作,无尽的铃铛声响交错在一起,重叠回荡,震耳欲聋。
碰一声轻响。
丝线悄然四散。
激荡的铃铛声一点点消弱平复,逐渐安静下来。
通道里寂静昏暗,呼吸声糅杂在一起,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没有人打开手电,也没有人说话,外面冷光棒的微弱光芒透过城门缝隙照过,细细长长。
高昭然靠着墙,从慕颜夕看到清竹,再从清竹看到萧墨染,深吸口气,再用力呼出来,挥散那些并不存在的压抑感。可黑暗代表未知,未知就是不可捉摸,既然不知道就没有应对的方法,也无从做什么心理准备,越是想着前路未卜,就越会感到压抑。
她暗暗劝慰自己许久,感觉没有显著效果,索性决定从慕颜夕那里寻找安稳,起码她可以骗的自己比较安心。
高昭然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们现在是孤军深入,后路不能说断,也不能说不断,前路不知危险如何,退不得进不得,局面僵持,以至于她无从说起。
萧墨染乌黑的眼眸清透明亮,在漆沉的黑暗里渲着些许流光,她站的方位是最暗的地方,除了听到声音,几乎看不见人,就像散在了黑暗里。
她的声音平静温和:“现下我们一内一外,若继续深入,叶施主晚些到此,便无法进得此间,可是要在此等候?”
小尼姑才缓过神来,倚靠着清竹,声音哆嗦道:“清莲师姐……能不能回去,不往里走了……”
慕颜夕翻个白眼,视线闲闲的飘过去,忍不住又翻个白眼。
“回去?”高昭然嗤笑一声,斜眼瞅她,“回哪儿去?你不会是还想原路返回,在过夜的村子等我们办完事儿吧?我告诉你,退路早就断了,你应该没见到你师姐还是你师妹的凄惨模样。啧啧,养了一身的蝳螫,就剩一副空皮囊,你要是原路回去,保准跟她一样。”
小尼姑眼睛一红,落下泪来,“慧空师姐,师姐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那时我和师姐不知被什么缠住,裹的人蛹一般,不能动弹,过了片刻,我便摔下地,慧空师姐将我从蛹中救出,叫我跟着清莲师姐,她返身去寻慧真师姐,可是……可是树里窜出许多红丝将师姐裹住,还往师姐口中钻,师姐见自己活不成了,便让我快逃,我……”
高昭然想起那尼姑的惨样,当下也不想说话,倒不是同情她们,在她看来,这次行动危险重重,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就不应该带上这些见识低浅的出家人,她们上赶着找死怨的了谁呢,跟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有心里准备,不过她们以身犯险多少有她的原因,所以也不好表现的太嫌弃。
萧墨染淡道:“既知慧空慧真两位师妹为你而死,便该小心谨慎,保自身,莫要再累及她人性命。”
慧明愣了愣,清莲师姐虽是劝慰的意思,可是语气委实太淡了,她心里更是酸涩不堪,可也知道自己这样于事无补,勉强收敛心神,捏着衣服擦了擦眼泪。
萧墨染见她如此,声音放软,道:“生死别离为命中定数,你命不该绝,自当珍重,也算了慧空师妹护佑你的情谊,好生活着,若能出去,为她二人立下衣冠冢,教人谨记慧空慧真两位师妹之行。”
慧明低声道:“是,谨遵清莲师姐教诲。”
慕颜夕问:“李墨凡和朱翊呢?是不是跟你们一起被掳走。”
清竹和慧明一齐摇头,说:“我等并未见过李施主和翊施主踪迹。”
慕颜夕皱眉,萧墨染追着尼姑去,她们两个都没见到李墨凡和朱翊,道长自然也是见不到的,可是道长既然能发现这俩人有异样,李墨凡她们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消失的悄无声息,何况那俩人跟在道长身后。
几分钟间隔,只有这些人被掳走,如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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