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变成了浅蓝色,很浅很浅的;天边慢慢出现了一道红霞,扩大着它的范围,加强着它的光亮。黄历知道太阳就要从从天边升起了,而且这给他一种熟悉而振奋的感觉,便愈发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在那地方就出现了太阳的一小半,红得很,却并不明亮。太阳象背着什么重担似的,一步一步地,努力向上面走来,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跳出了海面,那颜色红得可爱,象是挣脱了束缚般,太阳忽然发出夺目的亮光,刺得人眼睛都觉得有些痛,同时附近的云也着了光彩。
呼,黄历长出了一口气,他的肺深深呼吸着提神的新鲜的海风,目光低垂,看着反映着火红太阳的海上的涟波。真的是很熟悉,这沙滩,这海风,这朝阳……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天高地迥、大气磅礴……想得出的修饰词都不足以形容。
开始了,新的一天,黄历本就是个豁达的人,受到这美景的感染,立刻变得愉快起来。失忆就失忆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既然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倒不如顺其自然。或许忘掉的都是些痛苦而难堪的回忆,想起来会更加难受呢!
稳健的步伐,均匀的呼吸,黄历按照平常的习惯,从沙滩上跑过,一个个的脚印陷下去,转眼便被渗出的水填满。生命也许就是这样,多一分经验便少一分幻想,只要想活下去,人就会以实际的愉快来平衡实际的痛苦。
在这里看日出的并不只是黄历一个人,但人也并不太多,当一个外国女人从礁石后面站起身,黄历正好从她身旁慢跑而过,而这个洋女人竟然喊叫着他的名字。
“哦,是你,上帝的使者。”黄历停下脚步,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是上帝的奴仆。”泰丽笑着纠正道,扬起手,一个漂亮的贝壳赫然进入了黄历的眼帘,“看,上帝造出了多么美丽的小东西。”
嘿嘿,黄历干笑了两声,不想和这位有些死脑筋的传教士讨论上帝造物的事情,否则她会无限延伸,没完没了。
“黄先生,我坐今天下午的船去天津,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泰丽见黄历不接话茬,耸了耸肩,似乎因为没办法借题发挥下去而感到遗憾。
“恐怕得等三天以后,船票都卖光了,我们也没有办法。”黄历有些无奈地说道。
泰丽点了点头,笑道:“要我帮忙吗?我能让你们今天下午就坐上去天津的船。”
黄历疑惑地打量着泰丽,说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泰丽对黄历的态度略有不满,挺了挺丰满的胸脯,有些炫耀地说道:“我的男朋友就是天顺轮上的大副,只要我一句话,他就能办得妥妥贴贴。”
原来是这样,黄历相信了,男人吗,都差不多,这不少外国男人也怕老婆,更何况还是未婚的男朋友,在女人面前更要好好表现,有求必应。
沉吟了一下,黄历决定让泰丽帮忙,在这里等着,珍娘很着急,早些见到亲戚,应该能得到很大的安慰。
“那就麻烦你了。”黄历客气地说道:“买票的钱我现在就给你?”
“不,不。”泰丽摆着手,说道:“你们住在哪个旅馆?我办好事情后才能收钱。”
黄历扬了扬眉毛,觉得这个外国女人挺有意思,便将旅馆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了她。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便分手各忙各的事情了。
回到旅馆,时间才刚刚六点,黄历敲了敲房门,珍娘似乎早就起来了,很快便打开了门,但看见黄历时,对昨晚喝醉很有些不好意思。
黄历也没提昨晚的事情,只是告诉她吃完早饭后把东西收拾好,如果泰丽能办成事情,就不必因为没有准备而耽误时间。
珍娘象个最听话的小媳妇,黄历说什么,她只是点头,连话也少得说。黄历也习惯了,逗了逗妞妞,便带着两个人下去吃饭。
别说,泰丽办事的效率还真快,不到中午便把船票送来了,因为只有一个四铺位的头等舱,对此她还表示歉意,言语中透露出对男朋友的不满。
黄历倒不是很在乎,短途客船,将就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三天的住宿钱省下了。这么一想,怎么也该感谢人家一下。
“中午我请你吃饭,以示感谢。”黄历很诚恳地发出了邀请。
泰丽眨了眨眼睛,笑着用不纯正的汉语说道:“辣的,川菜,我喜欢。”
“没问题。”黄历转头对阿来说道:“这儿你熟,哪个川菜馆比较好?”
阿来赶紧把目光从金发碧眼的泰丽身上挪开,有些慌乱地答道:“离这不远,有个川府饭馆,听说那的川菜做得地道。”
黄历点了了点头,说道:“走吧,大家一起去,这样显得热闹,你下去雇两辆车。”
阿来立刻喜色满面,略微推辞了一下,便一路小跑着去了。对于他来说,能被有身份的人邀请,还有洋女人,那可是够他在亲朋中显摆好一阵子的有脸色的事情。而对于黄历,他在下意识里却没把什么身份等级当回事情。
泰丽对珍娘和妞妞很亲近,依黄历的想法,这传教布道就和算命卜卦比较相似,老人、妇女和小孩子应该好骗一些。嗯,这样说有点难听,应该是比较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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