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玲要见我?”程知谨有点儿意外,“有什么事?”
傅绍白扣好最后一粒纽扣,“我也不清楚,医院一早就给我打电话特别嘱咐我带你去。”
服务员送来干洗好的衣服,程知谨也不作无谓瞎猜,进去浴室洗漱换好衣服。
一路上她都有点儿紧张,傅绍白笑起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别担心。”
程知谨瞪他,“昨晚你和吴奔又在‘合谋’什么?”
傅绍白笑容微滞,伸手搂过她,“合谋怎么把你娶回家。”
程知谨在他怀里挣动几下,无果,任他抱着。
“你姑姑到底是为什么要见我?”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要见她。
“到了就知道,别想那么多,有我在
。”傅绍白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眯会儿,到了我叫你。”
没多久,车开进住院部。傅绍白牵着她上楼,护士引他们去傅清玲病房。今天天气不错,傅清玲已经能够下床,她一个人坐在窗户边眼睛直直望窗外,盼亲人。纪以南远在国外,纪蔓一次都没来看过她,苏铭就别提了。
听到推门声,傅清玲回头,程知谨微微惊讶,曾经珠光宝气趾高气扬的豪门太太这会儿已是皱纹深刻鬓角斑白的老太太。她看见程知谨和傅绍白,空洞的眼睛里一下有了神采,“你们来了。”
傅绍白径直进去,还牢牢牵着程知的手,“今天还好吗?”
傅清玲点头,“好。”她眼睛赤、裸、裸往程知谨肚子上瞄,程知谨浑身不自在。
“我想跟程小姐单独聊聊。”傅清玲突然对傅绍白说。他犹豫了片刻,握一握程知谨的手,“我就在门外。”
护士同傅绍白一起退出去,病房的门带上。程知谨感觉局促,和不熟的人这样相对确实尴尬。
“程小姐,麻烦你能不能帮我把枕头下的盒子拿过来,谢谢。”傅清玲微笑开口。
程知谨忙过去翻开枕头拿出一个漆金雕花檀木首饰盒,目不斜视直接递过去。
傅清玲打开首饰盒,是一只翠□□滴的手镯,光看水头就知价值连城。
“这镯子,是傅家世代传下来,虽然不值什么钱,到底是个传承。原本是一对,一只给我一只给了大嫂,照理应该大嫂那只传给你才是正理。可惜……”她抬头看程知谨,“你来。”
程知谨忙摆手,“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接受。”
傅清玲拉过她的手直接给她戴上,欣慰笑起来,“这是……我能为大哥大嫂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她握紧程知谨的手,“我把绍白交给你,请你好好陪伴他。二十多年,一直是他一个人努力孤独艰难的生活,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不管他拥有得再多他终究是一个流浪人。是你让他逃离孤独,让他有了家让他可以像一个正常人生活,谢谢你,替我大哥大嫂衷心感激你。你们一定要幸福,白头到老。”她说着眼泪就掉下来,程知谨也心酸红了眼眶。
傅清玲赶紧擦干眼泪,“你看我年纪大了还不懂事,你怀着孩子不能招你哭,妈妈要开开心心宝宝才能漂亮。好了,我也累了,你们走吧。你们的婚礼我可能参加不了,一定要幸福。”
程知谨很想跟她说点什么,她也不过是为丈夫为孩子的可怜女人。默默退出来。
傅绍白靠着门口墙壁,偏头一眼看见她腕上的镯子心里明了,“走吧。”
程知谨没动,“她以后会怎么样?”
傅绍白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如果纪以南和纪蔓都不愿赡养她,她可能会进养老院。”
程知谨:“没有别的选择吗?”
傅绍白:“你愿意,她也不会愿意。每天面对着我在自责中度过余生比进养老院更惨。”
程知谨抿一抿唇,不再说什么。
从医院出来,车开的方向不是回家的路,她扭头问他:“我们还要去哪儿?”
傅绍白:“回家
。”
程知谨:“这条不是回我家的路。”
傅绍白:“回我们的家。”
这是程知谨第三次来纪宅,现在已经改名傅宅。
她还记得傅绍白问过她喜不喜欢这里,想住这里吗?还让她大胆想,说不定就实现了。她当时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哪曾想,真有实现的一天。人生真的很妙很多事情就在不可思议中发生了。
房子重新翻修过,院子的空地种了一大片百合,各式各样的品种都有。这让程知谨想起那晚古堡的玻璃书房。
“送给你的,喜欢吗?”傅绍白伸手搂过她。
“你……”程知谨仰头望他,“傅家的人承认你了吗?”
“不需要他们承认,我也不需要亲人。”他扳正她肩膀让她面对自己,“只要有你就够了。”
程知谨心底一圈一圈涌着酸涩小气泡,“人和人的相遇需要累积五百年的缘份,如果我们两的缘不够,你这辈子怎么办?”
傅绍白的眼睛被光照得透明澄澈,“等呗,还能怎么办,一辈子遇不见就等一辈子。下辈子我们约好了还要遇见,一遇见就爱上,然后生一个小小白一个小小谨,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程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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