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章寅闻到一股很刺鼻的气味。
汗味,鸡屎味,食物味……
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他本想再睡一会儿的,只是气味太难闻,他再也忍不了,猛地睁开眼睛。
一个身穿黑色棉袄,下巴有个黑色大痦子的中年男子坐在他的面前,他傻傻地朝他露齿一笑,露出两排黄得发黑的牙齿,还有粘在牙齿上面的一块青菜。
这面画,不忍直视。
章寅木然地别开脸。不是他不讲礼貌,而是对着这么一张脸,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这会儿,章寅才发生,他这是在绿皮火车上。
他默不作声伸出手地往自己的左腿外侧一扭。
痛。
他不是在梦中,他是真的在绿皮火车上。
章寅骇然,只脸上不动声色,继续闭上眼睛暗暗思索。
他记得,他批改学生交上来的论文,因为太累了,回床小睡一会儿,等会再起来继续批改,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在绿皮火车上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很多年不坐绿皮火车了,就算现在要出差或者回家,不是坐高铁就是坐飞机,再不行就自驾,他不会选择速度那么慢的绿皮火车做交通工具。
还有他面前的那两个中年男子,穿的黑棉袄,上面打满了补丁,这样的衣服,他只在手机上看到过。
这是哪?在哪个年代?
一时之间,章寅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忽然,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脑部里传来,晓是一向能忍的章寅此刻都忍不了,他伸出手去捂住自己的脑袋。
幸好这尖锐的疼痛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就消退。
陌生的记忆如同电影般呈现在章寅的脑海里,章寅就跟一个旁观者一样,走马观花地看记忆主人一生。
看完之后,他猛然发现,他穿书了,穿到他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上。
小说的名字他不记得,他只记得小说里有一个男配,叫章银,读音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回城知青,为了一份供销社的临时工,跟一个又胖又丑,脾气还不好的女人结婚。
男主则是章银的大哥章金。章金是食品厂的正式工人,赚得多,娶的老婆是在纺织厂工作的,温柔贤惠,家里家外一把好手。
章银临时工,赚得少,老婆又胖又丑,天天泼妇骂街,他家里一团糟,和男主章金的生活成明显对比。
改革开放之后,章金随大流下海,迅速成为江林市首富,生活幸福美满,而他做为首富的弟弟,却贫困潦倒,在一个冬天的夜里摔到河里死了。
章金的儿女们都事业有成,而章银却没有孩子。
章银就是章金的对比照。
他章寅,竟然穿成了这个对比照。
芭比q了。
此刻,章寅脑海里只闪过这么一个流行的网络词语。
“同志,你没事吧?”章寅对面那个长着黑色大痦子的中年男子见章寅生无可恋的样子,关切地问着。
章寅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有事?
想他章寅寒窗苦读十几年书,好不容易博士毕业留校工作,刚评上副教授,房子车子都有了,准备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这会竟然穿书了,穿成一个知青,并且不是一个回城知青,而是穿成一个请假回家过年,年后还得回村里插队的落榜知青!
这操蛋的人生!
章寅忍不住骂着,骂完之后,他却看到对面的男子又朝他咧嘴一笑。
章寅:……
章寅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因为尿急,想上厕所。
章寅换摸了一下胸口的位置,感觉那里硬硬的,知道原主的票钱什么的都还在,心里安定一些,这才起身去厕所。
这会儿去厕所可真不容易,只见车厢里全是人,大冬天的,章寅挤得满头大汗,忍着厕所里传来的怪味方便完,这才离开。
实在是再憋下去他的膀胱要炸,要不然他也不会过来这里上厕所。
“不好意思。”正当章寅想往回挤的时候,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他侧头一看,是一个抱着男孩的中年妇女撞的。
他正想说没关系,眼睛在接触到那个熟睡的男孩之后,目光一凛,瞬间直起身子,喝着:“你做什么!把我的钱包交出来!”
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将眼前这个中年妇女给喝得傻住了。
奇怪的是,他说话都那么大声了,那个妇女怀里的男孩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章寅心里的设想得到证实。
“交什么钱包?”那中年妇女眼神有些躲闪,略微心虚地应着。
“你刚才撞了我一下,我的钱包就不见了。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章寅理直气壮地应着。
那个中年妇女气急,她抱着小孩,不小心撞了这人一下,这人竟然污蔑她偷了他的钱包!
她才不没有偷。
做成这一票,她都不知道能赚多少,哪里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偷一个穷鬼的钱包?
“我才没有偷。”那个中年妇女见状,扬声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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