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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面色微微苍白些许。

寒宁天的语气不重,但压迫力十足,他终究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灵通境,在这等强横压迫之下,无论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寒宁天已在无形之中出手。

或许不近人情,细想起来,却也没有太大问题。

沐霜城除了走私的商人以及碰运气的修行者等,鲜少有外人出入,那些人若要巴结,也必然是往林家去,而不是这在民众口中只求安稳的寒家,似他这般直奔寒家大厅,而且还是一张跟随寒蕴水绕过通报进来的生面孔,实在很难不让寒宁天怀疑。

寒宁天的这副表现,才令他心中那块大石稍稍轻了些。

父亲关系爱护女儿,再正常不过,他可以确定,若寒宁天确认他接近寒蕴水存着坏心,将他当堂格杀都有可能。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是意外,也可以说是机缘巧合,无论如何,这一步,他终究是走到了。

江月白手腕一甩,但见一道白光闪过,寒宁天的手中已多了一封朱漆完好的信。

“我来意如何,寒家主看过便知。”

寒宁天拆开信封,寒蕴水已是好奇的凑上去看,然而不等她有机会看到其中内容,寒宁天已一把攥住信封,原本古井无波的面上顿生惊涛,神情变幻之间,他手上的青筋已躁动不安。

这还是寒蕴水这些年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失态,不由得握住父亲的手,顾不上去看那信的内容,问道:“爹,怎么……”

寒宁天深吸一口气,面上神情终恢复如常,轻轻推开女儿的搀扶,与夫人对视一眼,方才对着江月白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们先吃着。”

寒宁天对母女嘱咐一声,身形已倏忽荡出大厅,落在江月白前方。

“随我来。”

……

寒家,家主卧室。

寒宁天将大门关上,整座房间便如同与天地隔绝一般,再感受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气息,显然,这房间中有着某座阵法存在,足以隔绝外界一切感知。

“这封信是谁寄来的1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寒宁天的鼻息极重,目光直直盯着江月白,眼中再无平静,直截了当的问道。

“信是出发前我自己准备好的,只是掩人耳目之用。”江月白看着眼前难得失态的寒家家主,无畏的直视他的眼神,一字一顿的继续道,“那个剑云纹,也是我画的。”

他知道寒宁天如此失态的原因。

那个标记并不复杂,只是个两笔就能勾勒出的标记,放在整片天下应当都不陌生。

因其下半部似卷云,上半部若长剑直插云天,故为剑云纹。

江月白画技并不出众,以至于云纹部分笔势歪歪斜斜,颇为不成体统,但那剑纹部分却似那苍松挺立,笔上余劲尽在最后一点爆发,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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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锋顿挫之余,最后的剑锋部分更添几分擎天立地之感,真正的剑云纹,精髓便在于此。

它曾象征着一处圣地千年来的荣耀,但现在,荣耀早已变成了罪恶,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再无人去拾遗。

普天之下会画这个标记的人应当还有不少,偷偷画的应该也有,但会将其画出,还给别人看的,应当只有他一个。

在中圣域之时,他能完全相信的,只有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给他提供的消息指引他来到这沐霜城,虽然他明言并不知晓寒宁天的底细,但当年,寒宁天是极少数会为了那件事出头的人。

于是他相信,寒宁天,是他在西圣域唯一可以全然信任的人。

因为他一定能认出这个标记,至于其后种种,他不认为这是一场赌博。

信任,不应是拿来豪赌的资本。

江月白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似一记重锤,直直砸入寒宁天死寂已久的心湖之中,顷刻间,千涛蔽日。

“一十三年,沧海桑田,神剑仍在否?”

“你是谁?”

寒宁天上下打量江月白,神情再难平静,相比于初见之时,他身上的压迫力有增无减,仿佛要将江月白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江月白不卑不亢的直视寒宁天的目光。

他想过见到寒宁天后可能的种种情况,现在这般情况,倒也在意料之中。

天下记得十三年前那场板上钉钉的大案的人不少,但愿意为那场明显有着蹊跷的大案做些什么的,实在太少。

那些人中,大部分都已经死去,鲜少为人记起,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也大都被迫销声匿迹。

寒宁天应当属于后者。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保全一条性命是不错,但失去的,恐怕要比性命惨重许多。

过了这许多年,突然有一个不知来路的少年人找上门来,开门见山的以剑云纹相示,换作任何人,都不会镇定。

对于打破寒家的平静,他很抱歉。

但有些事,终归需要有人去做。

“我姓江,名月白。”

“寒家主,当年神剑山庄一案,庄内尚氏百余口人无一活口,世人只传神剑山庄谋逆遭诛,何曾有人想起老剑圣独臂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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