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寒宁天吩咐下人准备了衣衫,素来不注重自身形象的江月白只有从命,毕竟自今日起,自己在沐霜城百姓的心中应当算是寒家的客人,丢自己的脸可以,但寒宁天的脸面,他还是得顾及的,给民众的第一印象,自然不能太差。
然而当他一身青袍走出,俨然一剑眉星目的翩翩公子,自我感觉良好之时,来自路边两个孩童的暗笑声已落进他的耳中,将他的自我感觉完全摧毁。
他只有无奈的相信一个事实。
昨日他被寒蕴水一掌击败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座沐霜城。
由于他好死不死的在战前自承江月白之名,还拉了一堆围观群众来做公证,百姓想不知道都难。如今的他,说是名震沐霜也不为过,就是这名,实在有些不是东西。
至于那将城外三黄寨三位匪首一锅端了送进城主府的那无名大侠,则受到了诸多追捧,但绝对不会有人将他与那连寒蕴水都打不过的江月白联系到一处去。
虽然,要说这两人是同一个人,若他不是当事人,他也不信。
对此,他只得扼腕叹息,跟随寒宁天踏上了前往城主府的道路。一路上的诸多指指点点,他只当视而不见。
不知随寒宁天走了多久,一间肉眼可见富丽的府第出现在他的眼前,与沐霜城内诸多民房格格不入,而那两名守门的官兵虽身具一定修为,却是完全没有关注门前之事,直到寒宁天二人行至身边,方才懒洋洋的看上一眼,仔细辨认许久后,一人才如梦初醒,赶忙进去禀报,令得江月白哭笑不得。
沐霜城作为西圣域二十七州中宜州最为偏远的郡城,城主府的工作完全称得上闲到蛋疼,守卫自然也不需要上心,但就这些无论身心都懒散不堪的酒囊饭袋,真的能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吗?
“沐霜城没有什么真正的强者,那些真正的强者也不会来这穷乡僻壤寻觅所谓机缘,对朝廷官员来说,这沐霜城啊,就是个敛财养老的安稳去处。”
寒宁天并未刻意压低声响,行走之时,城主府内许多人都听到了他这一席带着几分调侃意味的话语,但没有一人出来反驳。
因为这就是事实。
被派到这里做城主,与发配差不了太多,升迁之路就此断绝,但也不会被州郡限制太多,只要不惹出民变,怎么搞都不会出事。
而且相比外面,这沐霜城已堪称一方净土。
当今天下,神皇之位早已空悬三年,因神皇膝下无子,天神会经过重重讨论,选择让轩辕皇室的三处旁支各自选出一名圣子,由在这十年间做出的政绩以及除中圣域外的四大圣域支持程度决定神皇之位的归属,而在这三年间,天下事务实际都在天神会裁决之下,正是所谓三家争位。
而三家争位的光景之中,民间完全没有所谓的平和,反倒乱的不成样子。
就算是这偏远的沐霜城,也听说过今年年初自皇都圣王城传来的那个消息。
安家圣子在弦月楼遇刺重创,不得不放弃圣子之位,改由其弟继承,继而引发了一场横扫整个中圣域的混战,朝中大小官员,中圣域内部诸多宗门纷纷站队参与,可谓,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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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曾亲身体验过那段时间的中圣域的模样,虽还没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已足以破坏万千户民众的美满生活。
他曾见那森森白骨落于皇城郊外。
见那村中扶老携幼,背火而逃。
见那朱袍一日换作囚服。
见那仙人手段相互倾轧,高山化作平地,湖泊化作坑洞。
如此种种,每日似都可往复,令人不得不习以为常。
那只是一场三家争位中机缘巧合下形成的风暴,但却足以影响到天下局势。
三家争位,争的是四域认同,亦是天下民心,只是那三家高层显然没有在意这一点,混乱在前,五大域都无法置身事外。
这沐霜城只听得传闻,却未受到任何影响,已是不错的结果。
坐井观天,固然鼠目寸光,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若出井见那天塌地陷,还不如坐在井中,得朝夕之安稳。
江月白不想这么做。
若他甘于如此,便无法爬上绝神崖,更不会来这西圣域沐霜城。
他尚有未竟之事,若不做成,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首先,他需要一个参与小圣比的名额。
……
“稀客啊,寒兄怎么有空到我这城主府来?”
沐霜城城主杜如风一见寒宁天,便是笑着赶来,并未有身为城主的高高在上之态,动作神态也颇为得体,然而那身躯太过肥胖,以至于走来之时看着像只鸭子,令得江月白不禁失笑。
杜如风的目光首先也落在江月白的身上。他毫无疑问是张生面孔,而且看着年轻,换了一身行头后很有几分小白脸的味道,但能够与寒宁天一道前来的,就算是小白脸,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小白脸。杜如风在这沐霜城待了二十余年,心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对城内大家族的大人物无不保持着恭敬,丝毫不摆城主架子,此时寒宁天不说,他便不会探究江月白的身份。
沐霜城四大家中,寒家与城主府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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