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时,荀朗已经把游泳,当成了毕生职业,那个时候,雷朋深是苏省最有名望的蝶泳教练。
荀朗想要拜师,几次上门都被拒绝。
在雷朋深看来,纪氏的太子爷,想做什么不是唾手可得,哪用得着走竞技体育这条路。
就一个字,当职业运动员,苦。
他觉得荀朗吃不了这份苦,纵使天资高,也没用,他坚持不了太久。
可荀朗没放弃,一年的时间,荀朗完成了从校队到市队,再到省队的三级跳,这可能需要普通人整个青春的汗水,可荀朗只用了一年。
最后雷朋深终于点头,答应带荀朗。
截止到此,都是一个少年励志的故事,可唯独有一点,这个故事完全是背着纪南昀发生的。
纪家毫不知情。
直到有一天,荀朗跟着雷朋深上课时,突然外面布满了保镖,李骄阳跑进来告诉他们,纪南昀震怒,带人来抓雷朋深,荀朗不疑有它。
他留下,挡住保镖,让李骄阳引雷朋深从后面先走,就这样,在逃跑的路上,雷朋深遇到车祸,大腿粉碎性骨折,从此跛了脚,成为体育圈的一个遗憾。
而从始至终,雷朋深都没有一句怨言,待荀朗如师如友。
这更叫荀朗有说不出的惭愧。
可这笔账该算在谁身上呢?
是干涉儿子梦想的纪南昀;
还是向纪南昀告发自己的李骄阳?
无论是强权的父亲,还是两面三刀的朋友,都像是一块柔软的塑料膜,把荀朗紧紧包裹了起来。
窒息、恐慌,接连不断地挤压着荀朗生存的空气,这比溺水,还要痛苦百倍……
山间别墅里。
被折腾够呛的李骄阳,被保镖扔到停车常
君胖留下来,陪荀朗饮一杯无声的波本。
荀朗是职业运动员,有严格的餐饮要求,酒是禁品,只有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他才会喝上一点。
金黄的酒液,拌着冰块,在矮杯中折射出暖色的光芒,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摇晃。
君胖喟叹说:“雷教练和棠意礼的事,两件一起算,李骄阳也不过是退学而已,大家朋友一场,你已经很开恩了。”
荀朗立身站在吧台前,单手搭在杯沿上,没说话。
“那个……棠意礼知道今天,你找李骄阳的事吗?”君胖试探地问,见荀朗轻轻摇头。
“她不知道。”
君胖是个明白人,见荀朗这么说,大概也猜到棠意礼不知道的事多了。
荀朗不想声张,他自然懂得保密,点点头,“不知道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以后也碰不了。”
君胖抬眼,仔细打量身形高大的荀朗,忽而想笑。
像荀朗这样的人,并不是不染红尘,只是从前红尘里还没有他在意的人。
……
棠意礼请了十天的病假,连上十一国庆,她一下休了半个多月,返校上课那天,才从傅溪那里听说李骄阳的事。
“你不知道吗?李骄阳上个月底就办了退学手续,听说是家里想让他留学,已经把他送去英国了。”
棠意礼没搭茬,只是在心里惊讶了一下。
她没想到李骄阳这么容易就消失了,本来棠意礼还担心,以后在校园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怪别扭呢。
想不到这孙子这么有自知之明,自己先滚了。
可一转念,棠意礼又有点不确定,那么豪横的一个恶霸少爷,怎么会说退学就退学?
是真要出国留学,还是被人逼得出国?
这里面又有没有荀朗的手笔呢?
带着疑问,棠意礼下了课,去找荀朗。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暗了,游泳馆里开着灯,冷森森的,并没有人。
扑了个空,棠意礼走出门,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荀朗,忽然瞥见远处站着两个人。
草坪开阔地上,一男一女距离很近,正在说话。
或者描述为,荀朗在听,赵美伦在说。
距离十几米,听不见说什么,可棠意礼此刻已经像只炸毛的猫,完全恼了。
她从李骄阳床上醒来的那一幕,再次入脑。
有生以来最屈辱的事,就是拜赵美伦所赐,要不是她下过东西的酒,自己会像个死猪似的让李骄阳摆弄?!
棠意礼走过去,扬声叫了一句:“荀朗。”
赵美伦迅速警惕,她伸头看了一眼棠意礼,柔弱一笑,只看荀朗。
“有人找你,那我先走了,回头电话里说。”
她就像不认识棠意礼似的,飘然而过。
棠意礼气得恨不得追上去薅赵美伦头发,只可惜荀朗故意挡住了她。
“你回来上课了?”
“这不是明摆着呢吗?1
棠意礼没好气,看着赵美伦走远的背影,不甘心地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赵美伦?她还有你电话?”
她抬头望着荀朗,那张冷了一万年的冰块脸,看见了自己,也并没有任何回暖的意思。
而且,荀朗明显不喜欢被人盘问,他没有正面回答。
“我们在说正经事。”
“哦,对不起,我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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