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从墙头探出,夹住了姜道人掷来的师刀,救了陆正安一命。
陆正安已经吓傻了,抱着一堆东西愣在了原地,明晃晃的刀剑距离他的内心,不足三寸。
随着鬓角一丝头发被刀气斩断,陆正安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瞪着一双眼睛,失神的看着前方那道身影。
“先生……”
他口中呢喃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姜道人避开陆正安的目光,上移到门墙之外,眉毛一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1
他话音刚落,又一道身影出现,佝偻着身子,怀里夹着一杆灯笼,双手参合藏于袖间,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的老者。
“唔,老朽这厢有礼了1
老引魂师步履蹒跚,迈步院子里,挡在了陆正安的身前,咯咯笑道:“姜道兄,昨夜一别,甚是想念啊1
姜正冷笑两声,回道:“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1说罢,他的目光落在了陆正安的身上,神色不明。
老引魂师:“?”
大块头儿:“?”
陆正安:“1
这个道人的话,除了陆正安以外,其余人是听不懂了。
陆正安抱着一堆东西,眨了眨眼,若有所思,而后,他匆忙站起来,急道:“先生,是不是白师爷来过了?”
姜道人哼了一声,气道:“正安若是恨我,大可以去衙门里告我,不要找一个蠢货来挑战我的底线1
一想到白师爷,姜正的胸口就起伏不停,脾气也上来了,对着大块头儿吼道:“还我的刀来1
大块头儿缩了缩脑袋,硕大的头贴在墙沿上,铜铃般的眼珠子瞪圆,隔着院墙看陆正安身前的佝偻老者。
老引魂师笑呵呵,道:“犬儿,还先生得刀1
大块头儿得令,夹着师刀的手臂一甩,小院里响起破空声,师刀化为一道寒光,倒射而去。
姜道人探出手,一把抓住刀柄,紧接着他脸色一变,师刀上传来一股巨力。
他一时不慎,蓄力不稳,被劲力托着倒退了三步,直至他的脚跟顶在门槛上,才稳住了身形。
姜道人眯起眼睛,心中却是惊骇,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先生1
陆正安诧异,下意识上前两步,回过头来瞪向大块头儿,低声道:“你怎么使那么大的劲儿?”
大块头儿在院墙外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就是随手一扔……”
陆正安无言,见姜道人嘴角的血迹缓缓留下,他赶紧将东西放在了石桌上,跑到了姜道人的身边,扶着他一条胳膊,急道:“你没事儿吧?”
姜正神色复杂的看着陆正安,他摇了摇头儿,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受伤了?”
老引魂师脸色一变,沟壑的面上有担忧之色,他彼此来找姜道人,可不是要找一个受了伤,连他的犬儿一击也接不下的姜道人。
姜道人手中寒光闪过,师刀消失不见,他推开陆正安,大步走下台阶,步伐稳健,面色平和,道:“你只需知道,纵使姜正身上有伤,在这乾列,也照样不惧任何人1
老引魂师捉摸不定,他冷笑道:“不要说大话,昨夜夜探武王庙,一个庙祝,一把金刀,就吓得一鼠辈竞相奔走了1
姜道人闻言轻笑两声,没有多做解释,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了下来,轻声道:“你若是来斗嘴的,现在就可以走了1
“正安,送客1
陆正安听话,站在姜道人身后,面色带着一丝怒气,沉声道:“前辈,得罪了,请吧1
老引魂师傻眼,陆正安这态度可谓是转变了十万八千里。
“陆公子,方才他可是要杀你1
“是我父子救了你1
“你怎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陆正安将之打断,轻声道:“老前辈,我与先生之间共患生死,有些事情不过是一时置气罢了1
“先生若是对我歹意,正安绝不会活到现在了1
“几日前夜中的官道上,正安就该死了1
陆正安这一番话听得老引魂师直皱眉头,这个小子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他总觉得陆正安和姜道人之间,绝没有这么简单。
“呵,如此说来,倒是我父子二人自作多情了1老引魂师嗤笑一声,双手从袖口中伸出来,甩了甩衣袍,沉声道:“陆公子,老朽斗胆,向公子讨个住处1
他话音刚落,陆正安还未答应,就见一道黑影纵身一跃,自院外翻墙而来。
是那个大块头儿,兽皮缝制的衣袍,血迹斑斑,黑色血疤遍布全身,他站在小院中,立在老引魂师背后,低着头扣弄着粗大的手指,小声道:“求公子给个住处吧1
“犬儿有些累了1
“公子若是答应,从今以后公子就是犬儿的哥哥了1
陆正安瞪着眼在大块头儿身上打量,见到犬儿这一身的伤势,他叹息一声看向老引魂师,道:“这几日,你们夜间也在乾列了?”
老引魂师闻言,提着灯笼抬起了头,混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惧,开口道:“瞒不过公子慧眼,这4几日我与犬儿流离失所,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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