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列,怡红院。
华灯初上,不知不觉已到了酉时。
瘦差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神色漠然。
来往的行人和食客,逐渐稀少,不似白日那么热闹了。
乾列是有宵禁的,酉时之后,就不许人在街上游荡了。
“胖龙在搞什么鬼,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1
瘦差役嘀咕,望着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他的心很不平静。
离开陆家小院时,他曾与胖差役约好,在这怡红院中等他,几个时辰过去,仍不见他的踪影。
怡红院的事情还未解决,自从发生了命案之后,乾列这家唯一的窑子已经两天没有开业了。
老鸨子领着几十个姑娘躲在楼上,吃喝拉撒都在上面解决,一楼她们是断然不敢下来了。
那四句尸首还未收敛,隐约都臭了。
“还是去城东看一看吧1
天色越来越暗,街上已经见不到人了,瘦虎等不及了,从地上起身,挎着官刀朝着城东的现象而去。
一路上,灯火寂静,见不到一个人影。
他就这般走着,连个打更的更夫都看不到。
从城南到城东,可是不近,普通人的脚力,最起码要走上一个时辰。
瘦差役心中着急,没有走大道,而是摸索着抄了小路,在小巷子里迂回前行。
乾列的路,他闭着眼也能走,自然是不担心黑夜的,只不过,当他进入一个巷子后,突兀里,看到了几个黑影,鬼鬼祟祟背着一些东西朝着远方走去。
瘦差役眯起眼睛,有人在宵禁时刻夜游,这可是大罪。
他从黑暗中走出,刚想叫住几人,却突然瞳孔放大,嘴巴张开,像是见到了可怕的东西,愣在了当常
“这~有鬼吗?”
许久之后,那几道身影鬼祟不见,瘦差役才回过神来,在黑暗中来回踱步。
“不行,要过去看看1瘦差役咬了咬牙,借着夜色跟了上去:“胖龙八面玲珑,与陆公子交情莫逆,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儿了1
乾列的夜,静的吓人。
犬吠,虫鸣,鼾声皆不可闻。
在夜中行走,犹如进入了地底深渊,一个埋葬在土里的墓穴迷城之中。
四道人影穿着夜游劲衣,背着黑色包裹,飞檐走壁,速度之快犹如飞行。
瘦差役使出全部的手段,始终追不上他们,保持着百丈距离。
一路从城南追到城西,几人的身影忽而停了下来,站在一处阁楼的楼顶,俯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院子。
瘦差役不敢大意,他又逼近一些,借着夜色藏身黑暗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
“……”
悠扬读书之声,从亮着的大院中传出,在黑夜里,显得诡异。
“书院?”
瘦差役从墙后探出头来,望向灯火通明的院子,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
白马书院,还真是倒行逆施,白日里没有动静,夜晚,却响起了朗朗读书声。
月黑风高,几道人影站在楼子上,银色的月光撒下月华,落在他们的夜行衣上。
一时波光粼粼,诡异的月辉贴着衣物化为丝丝缕缕的细线,涌入他们的身体中。
并未多做停留,几人踮起脚的功夫,已飞身数丈,消失在书院外。
瘦差役大急,眼瞧着几人身影不见,他不再隐藏,从黑暗中跳出来,纵身一跃上了房檐,拔出官刀,踏着房顶追了过去。
这一追,就是十几里。
耳畔风声呼啸,三月的乾列,夜间还是冷的。
不知不觉,空中飘起了雾气,紧接着刹那间,整个乾列雾蒙蒙一片了。
“嗯?”
瘦虎不得已放缓了脚步,自房顶跳下,握着官刀弓腰而行。
这雾来的太突然,将月光也遮去了,若非耳畔,还隐约有十里外书院的读书声,瘦差役都觉得已经出了乾列了。
雾,会迷人。
在雾中,一切熟悉的事物,都会显得陌生。
瘦差役就是如此,握着官刀,弓腰踏步,四周的景象看不真切。
忽而,他鼻尖耸动,面上显出一丝喜色。
“香烛……”
“莫非,这里是……”
“城西武王庙1
淡淡的香火气透过浓雾传来,瘦差役心中大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追到半路时,浓雾突起的一幕。
“我知道了,此地就是武王庙1
“方才走的,便是书院外的一条小道1
“难道,他们在庙中?”
瘦差役不愧是乾列当值捕头里,工龄最长的一个,他对乾列县城的路线了如指掌,确定了此地就是武王庙后,他闭着眼睛也能摸到武王庙了。
夜色裹着浓雾,如那不知名的夜离子实质化了。
不知不觉,瘦差役全身上下已经被雾水打透。
隐约有风吹来,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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