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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褚音指尖一顿,又恢复了节奏,羞答答垂下了头:“莫要再问了…”

顾衍瞥她一眼,又是一阵安静。

良久,他才慢悠悠继续开口:“为什么带你回来,你知道吗?”

褚音抿了抿唇,郎君将她买来自然是作为外室,当个玩意儿罢了,本来可以直接说出,可谁还没点儿尊严呢?

想了想,她换了种表达:“……自然是怜我。”

“怜”有怜惜、怜爱之意,顾衍翩翩君子,拯救她于水火。

一想到落入旁人之手,她要么与人玉石俱焚,要么再次忍气吞声过一辈子,受尽锉磨后,油尽灯枯,她心里便对顾衍充满了感激。

然而,这个“怜”字落在顾衍耳中,便自动转化为了“怜悯”。

的确,他完全可以将她扔在警察局不管,将她带回来,没让她留下案底,也算是可怜她,用词倒也贴切。

见顾衍没否认,褚音暗自窃喜,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在船上时,我丢了一件东西。”

隔着她宽大的袖子,他拉下了她的手,一双黑瞳定定看向她,目光笔直而沉默。

“是你拿走的,对吧?”

语气听着十分笃定。

闻言,褚音刷的一下从头红到了脖子根儿,立即回忆起她为了换两个馒头,从卫生间顺走那个精致的小银瓶。

东窗事发了……

褚音红着脸点了点头,顾衍还有点儿诧异她这么爽快就认了。

他一条大长腿平伸在沙发上,另一条微曲着,手腕落在上面,指尖一下下轻点着膝盖,转瞬便想通了逻辑。

也对,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哪怕合同不是她偷的,但为了掩护陈曼妙,她也要一力承担下来,殊不知,陈曼妙早就被揪出来了。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薄唇微抿,那双眼黑漆漆的,打量她的目光中多了丝了然。

“盗窃是重罪,何况又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知道后果吗?”

“……”果然,那银瓶子看着就颇为精致,一定很值钱,郎君似乎很生气……

顾衍斜了她一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径直走向吧台,提了只细白的小瓷碗放在桌上,将奶锅里的醒酒汤倒了出来。

暗红色的汤汁慢慢蓄满半碗,夹杂着一股微酸的气味,触了触边缘,已经不烫了。

余光瞥见小女人一脸急切,顾衍不理她,慢悠悠将那碗醒酒汤喝了,等的褚音一颗心跟着揪了起来。

良久,顾衍一步步向她走来,双手撑在沙发背上,勾了勾唇:“过去的事,不提了。”

褚音大喜,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小脸上漾开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连忙表态:“郎君且放心,既然我已是郎君的人,以后再不会为郎君抹黑。”

已经是他的人了?

这么快就弃暗投明,阵前倒戈了?浪子回头回的倒是快……

顾衍眸光一暗,淡淡道:“想跟着我,也不是不行,除非……”

褚音水眸一亮,然后就见男人一本正经靠近她,紧接着就要抛出一记重磅,她期盼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耳边却传来男人嫌弃的声音:“你一定要把床单裹在身上?”

视线下移,褚音的纱衣里裹了件蓝白格子的肚兜,一看图案就知道是从哪里取的材。

顾衍向前走了几步,身后没传来脚步声,他扭过头,见她还傻乎乎的,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回到卧室,他拉开衣柜,指尖划过一排排崭新未剪标的裙子,最后落在了一件藕荷色长款睡裙上。

可褚音现在哪里顾得上衣服?

她一双水眸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十分渴望能得到对方剩下的话语。

“郎君,除非什么?”

“除非……”

顿了顿,顾衍将那件睡裙搭在她手臂上,如夜的黑瞳流转着夜色,似乎要将她看穿:

“除非,向我证明你的忠诚。”

走出卧室,他一把推开了客厅的窗户,抬头望向树梢上的明月,淡淡道:

“晚上窗户开着吧,屋里闷。”

目光似无意瞥了一眼茶几的方向,大步向门口走去。

褚音自顾自思忖着,“忠”便是忠贞吧…

既然她已是有主的人,自然要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这理所应当。

可是“诚”…

要如何才能表达出,对郎君不离不弃的诚意呢?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拉回了褚音的思绪,她这才发现顾衍已经走了。

昏暗中,褚音提起纱衣裙摆来到窗户边,向外望去,只看得见男人消失在转角的背影。

夏夜的风沙沙吹动着树冠,树上阵阵蝉鸣,乳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笼罩着大地,像是被稀释了的牛乳。

物业值班室里,电风扇呼呼吹着,送出来的风也是温的,当值的小伙正支棱着脑袋,昏昏欲睡。

桌面有规律地被敲了三下,小伙子扶了扶头顶的帽子,猛地站起身,看向来人后,神色恭敬:

“顾先生,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打扰了,借用一下电脑。”

“好的好的,您请随我来。”

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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